“原來如此。”闻言,太后眉头紧锁:“看來,若想得到不死虫,那除非是卸了孟渊的手臂了……”
太后此话,却不知到底是不是一句玩笑话。
只是,显然莫涟漪并未将此当做玩笑,况且,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想來不可能让孟渊自愿的拿下手环给她,那么,就只有这一种办法了。
“太后,此言可当真。”莫涟漪的一脸严肃的样子,说道:“若是太后不怕他日可汗责备迁怒下來,再小倒是略有一计。”
闻言,太后沒有说话,只是半眯着眼睛,打量着莫涟漪,心中暗自腹诽,一个原本只是揭了皇榜來为她治头痛病的小郎中,却如此气质非凡,又风度翩翩。
不禁如此,偏偏他还深藏绝技,不留余力的帮助她,这,难道一点都不值得怀疑么。何况,她现在打算要说的,可是如何去卸掉一国之君的计策,他,真的只是一个小小的药草商人么。
“连先生,哀家倒是想问问,你到底想从哀家这里得到什么。”太后脸上的表情晦暗不明,像一只老狐狸般隐藏了自己的心思。
唇角闪过一丝谦卑的笑容,莫涟漪心知,太后这是开始怀疑她的动机了,当下,她双手抱拳,恭敬的说道:“太后,连一深知兹事体大,但是为了太后的安危,连一愿铤而走险,太后对连一有知遇之恩,连一若只是贪生怕死,那太对不起太后的信任。”
顿了顿,她接着说道:“而连一也不敢妄自尊大,说自己真的心无所求,连一的确是怀着一点私心的,连一只希望太后早日好起來,掌握回鹘大权,给连一一个方便,允许连一成为回鹘最大的药草商,其他,连一别无所求。”
莫涟漪心知,这种时刻,越是有所求,越是能让这老狐狸放心。
果然,闻言太后的神色舒缓了些。
她原以为连一会向她求个一官半职呢,沒想到,只是想垄断回鹘的药草生意,要知道,放眼整个大夏,有一半的药草來源是回鹘,而连一又是夏人,看來他是想做个商业巨贾了。
只不过,虽有雄心壮志,却不过依旧是个被金钱迷惑了双眼的商人而已。然而,越是这样贪婪的人,却越好控制,越容易为自己所用。
当下,太后笑道:“好说好说,连先生现在不妨说说你的计划。”
连一在太后耳边轻声说完自己的计划,太后并沒有表态,只是双眉紧陷,良久,才开口说道:“哀家知道了,连先生,你先下去吧,容哀家再考虑考虑。”
纵然求生之欲强烈,但是太后心知,想要拿到孟渊一只手臂,那几乎是要了他的命,这颗不是什么开玩笑的事情,与她之前在朝堂上大开杀戒是完全不一样的。
弄不好,会弄巧成拙,一旦她与孟渊真的撕破脸皮的话,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所以,若沒有十足的把握,她是绝对不会轻易动手的,因此,她必须慎重,再慎重。
莫涟漪在自己的厢房中等着太后派人给她传话,等了一天,却什么消息也沒有得到。
心中不禁犯了嘀咕,莫非,那个老太婆害怕了,不敢和孟渊硬碰硬。她当真不在乎自己的性命了么。
莫涟漪一夜未眠,她不能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承德太后的身上了,看來,她得准备第二个计划了。
第二日,朝堂之上,有大臣向孟渊觐见:“臣听闻今日太后身体欠安,臣以为,可汗虽为人君,但亦为人子,眼下,小王爷外出,望可汗去太后床前尽孝,以身作则,以倡导人民恪守孝道。”
孟渊沒有说话,看了看那进言的大臣,倒不是太后的心腹。
而这样的建议,在以往也有人提起过,因为,孟渊和城的太后只见嫌隙过深,总有大臣希望孟渊以孝道感动太后,二人和睦,才能使回鹘国运昌平。
只不过,孟渊从來都是视而不见了,难道,要他去承德太后面前,为她侍奉汤药,像个孝敬的儿子般对她言听计从么。
笑话,那怎么可能,他可沒忘记他的亲生母亲是怎么死的。
若不是顾忌太后手中的权利,考虑到自己还有更加宏伟的志向,实在不是内乱争斗的时候,否则,恐怕他早就和太后撕破脸皮了。
所以,孟渊当下也并沒有表态,只是说了句“朕知道了”,便敷衍了过去。
反正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令孟渊沒有想到的是,这一次,大臣们似乎铁了心要得到他一个明确的答案。
“臣斗胆,既然可汗提出的的治国之道是以德服人,还望皇上做出实际的行动,勿要再寒了老臣的心,寒了太后的心。”
顿时,“臣斗胆”的声音此起彼伏,都是劝谏孟渊前去凤仪殿尽孝的。
孟渊压抑着内心的火气,他就不明白了,他做不做承德太后的孝顺儿子,和这帮老家伙有什么关系。
只是,朝堂上的政治力量争斗向來如此,其实,也许这帮老臣并不关心他是否会真的为承德太后尽孝,他们真正关心的是,对于他们的进言,可汗会不会听。
也正是因为深谙此君臣之道,孟渊才更觉得头疼,他要是驳回这些老臣,那么他们会更加固执,可是现在显然装糊涂也糊弄不过他们了,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孟渊说道:“朕知道了,朕会日夜守在太后床前,侍奉她老人家,各位爱卿尽管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