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公公,你不用隐瞒,其实张大人劝谏皇上广纳妃嫔,是好事,我只是想知道,他到底多说了什么,竟让陛下龙颜大怒。”莫涟漪悠悠的说着,脸上的表情安然自若。
“皇后,原來您都知道了……”苏友德不可思议的看着莫涟漪,他原本以为皇上是不会向皇后提起这件事情的,可是现在看來,莫涟漪都知道了,他也沒什么好隐瞒。
当下,苏友德一五一十的将昨日御书房中张首辅的谏言和赫连驰的反应都通通向莫涟漪禀告了。
原來,张茂福的确是去劝谏赫连驰打开宫门,广纳妃嫔的。
一开始,赫连驰还是向往常那样不予理睬,随意的应付着,只是,当张茂福拿出了一份据说由内阁拟定的嫔妃候选名单时,赫连驰当下便愤怒的摔了茶盏。
而张茂福也是左右为难,一方面,他身为首辅,接受众臣的意见,向皇上进言,这是他的职责所在,可是,谁也不愿意去触怒龙颜,不是么。
原本,这个时候,张茂福只要向龙颜大怒的赫连驰道歉,再退下,便也沒什么事了,可是,这个尽忠职守的首辅大人偏偏像是认了死理般,将大臣们的话原原本本的转达了出來,也是这么一來,让赫连驰彻底的愤怒了。
“哦,”莫涟漪听着苏公公的描述,仿佛一幅毫不在意的样子,当下漫不经心的问道:“那些大臣们都是怎么说的,”
其实,她并不是真的知道了张茂福向赫连驰说了什么。
她对苏友德所说的这一切,都是她大胆的猜测罢了,只不过,她一下子便猜准了,所以让苏友德根本想不到,皇后竟然是在讹诈他呢。
说起來,这事情其实也挺好猜,朝廷大事,这三年來赫连驰见识过严峻的,危险的,困难的,只是他从來都不会为此唉声叹气。
更多的,他是想出解决的办法。
而唯一能让他觉得无奈的事情,无非是一件一时之间,甚至放眼长久都无法根深蒂固的解决的问題。
作为女人,莫涟漪同样也在感情的事情上具备天生的敏感度,何况,朝廷上并不是第一次建议赫连驰广纳妃嫔,开枝散叶。
过去的每一次,他总是不悦的拒绝,大臣们也不好再说什么,那么想來首辅大人这一次一定是代表文武百官,向皇上下了最后的通牒,所以才会触怒他吧。
哈,真是好笑,甚至连候选人名单都拟好了,真是好大一个计谋。
莫涟漪心中虽然觉得好笑,可是站在她面前的苏友德却觉得一点都不好过。
面对莫涟漪的提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却不敢回答。
“苏公公,大臣们怎么说的,你但说无妨,只管据实相告,本宫是绝对不会怪罪于你的。”想來,一定是那些大人们口中的话太难听,让苏公公不敢说了吧。
“是……”苏友德小心翼翼的说道:“首辅大人说,朝中大臣们对……对皇后您……意见很大……”
苏友德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瞟了莫涟漪一眼,眼看莫涟漪脸上并未有愠色,心中才放心了些。
“哦,他们有沒有说,是怎么个不满意法,”莫涟漪唇角挂着一丝笑意,充满了狡诈,充满了精明。
犹豫了一下,苏友德可是深深知道这个莫涟漪在赫连驰心中的地位的,当下决定还是不要骗她,据实相报的好。
“回皇后话,朝中有人说,皇上一直不能纳其他女人为妃,是……是因为皇后您从中作梗……”
“呵呵。”莫涟漪轻声笑道:“这么说來,他们是不是还说本宫嫉妒成性,恃宠而骄,独山专宠,独占后宫,”
莫涟漪一连串的发问,让苏友德心中的骇然大增。
皇后这一番话,说的就好像她当时在御书房听到皇上和张大人的话了似的。说的分毫不差。
因为,正是因为张大人“不得不说”的这番话,触到了陛下的逆鳞,让皇上大发雷霆。
苏友德小心翼翼的点了点头,当下连忙补充道:“皇后,您被听那些臣子们嚼舌根子,皇上听了张大人这番话,龙颜大怒,为此嫌张大人管的太多,还罚了张大人半年俸禄呢。”
“哈,不仅张首辅,其实朝中大臣们这么做,自然是为了大夏江山的稳固,为了朝廷,都是一片赤胆忠心啊。”莫涟漪眼光灵动,似乎一点也不为这些话语生气。
生气么,当然不会,她可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人,赫连驰对她怎么样,她心里有数。
不过倒是真正难为他那个皇帝了,贵为九五之尊,却连宠幸什么样的女人,要几个孩子,都有大臣打着国事的幌子來插手。
这种事情,还当真是让人头疼,怪不得面对那么多困难危急的事情,赫连驰都能用强硬的手段解决,可是面对大臣们的一片苦口婆心,他却偏偏不能怎么样。
毕竟人家是为了大夏江山啊,毕竟人家是为了皇室着想啊。
那些文官集团,看样子真是闲着沒事做了,当下,莫涟漪眼珠一转,对苏友德说道:“苏公公,你在皇上身边伺候多年了,想必你也看得出,这件事情,大臣们让陛下为难了。”
苏友德闷闷的点了点头,这么明显的事情,他能看不出么,面对敌人,皇上杀伐果决,可是这些大臣,又不能因为这个事情要他们命吧。
只不过,莫涟漪这几句话,让苏友德有些摸不清头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