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看来,这个何川贵多半就是于景渡要钓的鱼了。
于景渡闻言看向他,不答反问:“觉得我心狠手辣?”
“没有。”容灼道:“你是怎么知道他会来的?”
“杜兴被抓,他们避免出纰漏,定然会想早早将人弄出来。”于景渡道:“还记得那天我朝你说过的这些人的名单吗?这个何川贵是唯一在衙门里当过差的,赎人派他出面无疑是最合适的。”
“那你……为什么要直接将他杀了?”容灼又问。
“杜兴此人虽然有毛病,也沉不住气,但并非无可救药。”于景渡道:“只要加以约束,他应该能有所改变。而且他在花楼里只招惹了一个姑娘,说明他不是三心二意之人,这样的人留着比除掉好。”
“至于何川贵。”于景渡道:“他当差时知法犯法,草菅人命。这种人活着也是祸害,倒不如直接拿他开刀,也算是对私兵营的一个挑衅吧。”
容灼想了想又问:“他们会不会怀疑?”
“不怕他们怀疑。”于景渡道:“要的就是让他们人心惶惶。”
于景渡所料不错。
事情很快传到了私兵营。
而私兵营的主帅郭振邦在听完了探子的话之后,面色变得铁青。
他想不明白,何川贵武艺高强,还带了亲随,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冻死了呢?
“他带着的人呢?”郭振邦问。
“何将军的两个亲随被人发现时,都躲在附近的一个破庙里。”探子道:“他们坚称自己什么都没做,还说何将军是被刺客杀的。但属下怀疑他们多半是在撒谎,因为两人一觉醒来,浑身都是冲天的酒气。”
这么一来,他们说的话非但不可信,反倒会让人怀疑他们在办差期间酗酒,这才导致了何川贵的死。
但郭振邦此时却没这么想。
他不得不怀疑,这里头或许是有别的蹊跷。
一日的工夫,先是杜兴进了大牢,再是何川贵去赎人的途中被杀,私兵营等于一连失去了两位将军。毕竟出了这样的事情,就算杜兴顺利回来,只怕心态也会受到影响。
郭振邦忍不住想,这两件事情到底有没有关系?
若是偶然还好,若是有联系,那幕后之人的目标只怕就不是这两个人那么简单了……
大牢里。
容灼一边吃着段承举送来的早饭,一边朝于景渡问,“既然何川贵都死了,咱们今日是不是就能出去?”
于景渡夹了一块肉放到他碗里,抬眼看他,“想出去了?”
“你不想出去吗?”容灼问他。
虽然经过段承举的努力,这牢房里住着也不算太坏,吃的喝的都挺好,连被子都很暖和,甚至还添置了暖炉。但牢房毕竟是牢房,容灼总害怕自己睡着时会有蟑螂或者老鼠钻出来咬他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