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谦之沉声:“他是这批学子里, 唯一的庶出,原本名册到了太学之时,就被太傅打回了。”
杨昭挑眉:“那怎么还能来?”
杨谦之道:“听说是武平侯力荐,又将他的诗作呈了上来,这才破格录取了。”
太学本就是按身份排位,唯有皇室子女、重臣的嫡出子女才能进来,白亦宸这明显是坏了规矩了。
杨昭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难怪要整这一出。”
杨瀚在一旁,听得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杨谦之耐心解释道:“这事若是换了旁人,入学后自然是躲起来,夹着尾巴做人……但他反倒大大方方地展示实力,结交朋友,建立影响力。这般反客为主,倒是打消了那些不平之人的疑虑,也免了日后,在这太学里被欺负的麻烦。”
杨昭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又驳道:“不过,他那首诗能夺冠,也太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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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扯了太扯了!”阿飞连连叹道:“公子居然就写了三个字,也能夺魁?”
白亦宸淡笑一下,推开房门,和阿飞一前一后进了书房。
白亦宸在桌前坐下,除了必要的交际外,他平日里话不多,都是阿飞絮絮叨叨。
“公子,您是不知道,方才我们走了,还有好几位公子小姐的家仆追出来,打听我们的住处,说要递帖子请您去作客呢!”他一脸眉飞色舞,仿佛极其自豪。
白亦宸平静回应:“公子们的可留下,小姐们的便拒了吧。”说罢,娴熟地摊开一本兵书。
阿飞一愣,道:“为何?”
白亦宸头也不抬:“麻烦。”
阿飞皱眉,麻烦?
他瞧了瞧白亦宸,再过不久他便要十四岁了,许多少年郎,这个年纪已经订了亲了,而他家公子却一点儿也不急。
之前在西南的武平侯府便也罢了,如今来了京城,有这么多家世好的贵女摆在眼前,人家邀他作客,他居然还嫌麻烦!?
阿飞幽幽叹了口气,道:“公子,您既然嫌姑娘们麻烦,为何又去给七公主盖印?”
白亦宸面色微顿,低声:“若是再不出现,只怕她要忘了我。”
这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与怅然,听得阿飞也呆愣了。
阿飞道:“既然公子重视七公主,那为何又不把真相告诉她?难道您打算一直瞒着她么?”
白亦宸抬眸,神色严肃起来:“阿飞,此事万万不可告诉七公主。”
他隐藏身份入京刺杀蒙坚,本就是极其隐秘之事。
于公,此事不能放到明面上,以免落人话柄,引起邻国矛盾。
于私,若有人寻仇,也不至于寻到他亲近之人的身上。
白亦宸看向阿飞,嘱咐道:“此事不仅仅是七公主不能说,对其他人也不能说,李广路已经死了,和蒙坚一起,死在了五里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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