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磨人了。
一个人影靠近,阮轻暗暗地抽了口气,伸出手去抱他,抓到他衣带,身体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去靠,双手在他身上摸索。
十四……
她双眼朦胧,轻轻地说:“帮我……”
男人身体僵了下,犹豫着伸出手,像是触碰一件易碎的瓷器般,颤抖着摸了下她的脸。
胸腔里,破碎的心脏在猛地颤抖,如裂帛上交缠的丝线,互相撕扯般的疼。
轻儿。
上次在密道里,是轻儿救了他。
醒来时,身上还盖着她的外衣。
当时他还不知道那是轻儿,如今想起来……死亦足矣。
陆宴之嘴唇微微扬起,接着猛地一颤,压抑着的情感狂风骤雨般汹涌而来,眼睛上蒙着布湿了一滩。
轻儿在吻他指尖,接着将整根手指完全裹进去。
湿润的、温热的触感。
只那一瞬,陆宴之颤抖着收回了手,心里被狠狠一揪。
他不配。
不配轻儿予他任何好意,不配得到轻儿的原谅,更别说……与他亲近。
阮轻晕晕乎乎的,抬起眼睑,有些不甘心,带着委顿的神情看向面前这个男人。
屋里没点灯,她什么都看不清,只能隐约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带着熟悉的香气,令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回到了临安,伴在那位少年仙君左右。
不会再难受了……
陆宴之心里颤抖着说,抬手结了个印,灵光一闪,将要照出两人的脸庞,陆宴之掌心按在她眉心,挡了她眼睛。
一股清凉的、冰冷的气息从眉心导入,如细小的溪流涓涓流动,涌入周身血脉,霎时将体内的热毒镇住了。
心旷神怡,如山谷的清风,吹散了野火,寂于寒夜中。
阮轻阖上眼,平静地睡了过去。
陆宴之起身,集中精神,听到隔墙的打斗声。
靳十四似乎遇到了一些状况,屡屡被龙族二殿下燃青抢占上风。
还是那套诡谲的剑法所带来的反噬,陆宴之心里想着。
犹豫片刻,他回到阮轻身旁,触到她右手中指上那颗纳戒,熟稔地从中取出了一份金色卷轴。
卷轴展开,他双手结了个印,虚虚地触到卷轴上烫金的字。
接着,上面的字开始绽出奇异的光芒,纷纷离开纸面,悬浮于空中,围绕着他转动,如日月星辰,有规律地升起而降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