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微微诧异,放开他的角,嫌弃地擦了下手,表情有些复杂,“不错,就叫主人好了。”
奴隶意识很强,很顺从,很自觉,很好。
可阮轻总觉得哪里不对。
*
靳十四推开了一扇门,屋里弥漫着浓厚的血腥味,像是刚死过人。
一个人影倒在床畔,肩膀处涌出大片大片的血,浑身伤痕累累,脸色惨白,眼前蒙着黑布,正是他要找的人。
陆宴之,他没死,还出手救了阮轻。
看到那张脸的一瞬,靳十四怒火中烧。
一开始他只是有预感,隐隐觉得陆宴之没有死——
得知自焚的消息后,他曾潜入星照门多次,也一块块翻了烧成平地的那院子,死活没找到陆宴之的尸骨,一块骨灰都没有找到!
他骗人,他在用这种手段博取轻儿的同情!
想到这里,靳十四恨不得一剑当场送陆宴之归西!
他走过去,一把抓起陆宴之的后领,恨不得现在就掐死这个混账东西。
陆宴之彻底昏过去了,气若游丝,与刚才那个操控着九星卷轴、淡然自若压制燃青的青年判若两人!
“醒醒,”靳十四说,“再不醒来,我杀了你。”
他的断剑抵在陆宴之脖子上,那里已经有一道暗色的伤痕,正是阮轻用囚龙链勒出来的。
一剑杀了陆宴之,从此轻儿不用再和这个人有任何交集,也不会再因为他而难过……
靳十四握剑的手抖了抖,剑刃在他脖子上划出伤痕,可他始终下不定决心。
他气得将断剑扔在一旁,插在地板上,剑柄几乎钻入了地板缝里。
杀阮轻的时候他下不了决心,杀那玄衣男子的时候他也有所犹豫,如今就连杀陆宴之,他也动不了手!
靳十四扯着陆宴之的衣领,将他狠狠往床柱上一撞。
接着,他从腕带里取出夹在里面的一张符纸,拿水冲开化掉,又亲自喂给陆宴之。
陆宴之咳了咳,醒转过来,身上仿佛被泰山碾过一般地剧痛。
察觉到身旁有人,他立刻紧张地起身,辨认出来那气息不是轻儿之后,他又松了口气,肩膀沉了下去,身体往后靠了下。
“那天夜里星照门大火,你是怎么活下来的?”靳十四问他。
陆宴之神情平静,摸了下肩上的伤,他的喉咙已经被囚龙链碾伤了,开口时声音嘶哑,轻声说:“是你救了我?”
靳十四没有回答。
陆宴之说:“为什么救我?”
“我救了你,也可以一剑杀了你,”靳十四说,“你早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