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知道她在哪里?”
一把剑抵在陆宴之背后,剑尖指着陆宴之的命门,再往下是他的灵根。
陆宴之却松了口气。
这人只是针对他,跟轻儿无关。
他语气缓了下来,“你是谁?”
“你当真不认得我了?”那人凄惨一笑,“宴之哥哥,你好无情啊。”
陆宴之:“…………”
“萱萱?”陆宴之愣了,“你怎么……”
“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宴之哥哥,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陆萱萱惨笑着,剑尖在他脊背上滑动,“谁把我害成这副样子,我应该找谁报仇?宴之哥哥,你说呢?”
陆宴之无话。
“是我爹?还是我娘?”陆萱萱笑了,“我爹不是我爹,我娘不是我娘,我哥不是我哥,我夫君不是夫君,所有一切都是假的,我应该找谁报仇?”
“萱萱,”陆宴之阖上眼,淡淡说,“我的命,要留着护住这里的百姓,你别杀我。”
“哈哈哈,”陆萱萱笑的合不拢嘴,“宴之哥哥,你怎么不求我?你求求我,也许我真的听你的话了,毕竟……我以前那么喜欢你。”
“萱萱,哥哥求你。”陆宴之说。
“为了天下百姓,你还是什么都舍得呢?”陆萱萱剑尖划破陆宴之的衣,低声笑着,“也是,听说当年在离焰天,你为了拿到给阮轻治灵根的莲种,甘心给一个贱人下跪磕头……可笑。”
陆宴之:“萱萱。”
“那年在甬都也是,”陆萱萱握剑的手有些颤抖,又气又笑,“那时候你还多年轻啊,十五岁,血肉之躯祭出镇海符,回来成了半个废人,也是为了天下?”
“这么多年来你还是这样,为了别人什么都可以不管不顾,那可你可曾看过我?这么多年我对你的付出,你都可以视而不见吗?”
陆宴之轻轻地叹了口气,“萱萱,若你不曾害过轻儿,我仍当你是我妹妹……”
陆萱萱厉声打断他:“她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看看我,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
她扯开陆宴之蒙眼的布,捏着他脸,发疯一样,“你看看我啊!”
陆宴之别过脸,淡淡说:“对不起,我看不见。”
陆萱萱推开他的脸,有些可笑地说,“也对,你我都成了这副样子,只有她仍然是好好的,你为她哭瞎了眼,可她呢,对你视而不见,宴之哥哥,你一开始就爱错了人。”
“往事恩怨已了,”陆宴之垂着眼睑,低声说,“萱萱,你别再犯错了。”
陆萱萱一双眼又红又肿,脸上带着伤,额上还有一道新伤,提着剑转过身,苦笑着说:“你们恩怨了了,我的恩怨还没了呢!”
“萱萱,我再求你一次,”陆宴之抬起脸,认真说,“我的命要护着这里的人,你放过我这一次,待一切结束,要杀要剐我都随你。”
“好,”陆萱萱脸色冷峻,“你求我放过你,我答应你,我不杀你,但你想不想知道,你一心想要护住的天下,究竟是怎么看待你的?”
陆宴之盲眼里闪过一丝迷茫,片刻后说:“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