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一路上来来回回地这样想,回到府里却看见楚清姿捏着小花铲朝他看过来,笑靥如花地道:“谢谢小侯爷的花肥。”
只这样一句,谢淮又觉得好像也没什么。
楚清姿就是个勾他魂的妖精。他不止一次这么认为。
“回来路上,买了袋酥饼。”谢淮将手心里的酥饼丢进唤荷怀里,故作随意道:“午后我要进宫,晚上不知什么时候才回来,别乱跑。”说罢,便逃也似的转身离开。
楚清姿怔了怔,从唤荷手里接过枚酥饼咬下一口。
糖心的,没毒,还挺好吃。
“他没生气?”楚清姿奇怪地问那带回花肥的小厮。
她故意叫谢淮提着篮子去闹市买药渣回来,堂堂永安侯府小侯爷做着下人做的事,不得气得骂她才是?怎么反倒带了包酥饼回来给她。
核桃额头冒汗,想起谢淮从药坊出来咬牙切齿的模样,试探着道:“世子爷......看着不像生气的时候,未必就是真没生气。”
这下楚清姿懂了,谢淮这是憋着气呢。这样一想,楚清姿反而心里更舒畅了。
“呀,那这饼里不会有泻药吧!”唤荷突然惊呼,顿了顿,看着四下被她言语震惊的丫鬟们,连忙拍了拍嘴道,“呸呸呸,奴婢胡言乱语,该打。”
楚清姿却不怎么在意地又咬了两口酥饼,说道:“他不敢,再怎么说,我也是圣旨赐婚给他的夫人。”
闻言,核桃抽了抽嘴角,又道:“是是,世子爷对夫人满心赤诚,自然不会做下药这样的勾当。”
满心赤诚...楚清姿和唤荷相视一眼,纷纷没忍住笑出声,两个人都乐得上气不接下气。
“真该让你看看十几岁那年在卢氏家塾,世子是如何对我家小姐的!”唤荷对谢淮曾经的所作所为如数家珍,记得清清楚楚,“世子刚入家塾第一日,我陪着小姐去读书,恰巧就碰上世子进来。”
那年谢淮大约十一二岁,正是淘气的年纪。老侯爷因救驾而死,圣上对老侯爷颇为愧疚,于是把谢淮当成自己亲生儿子来养,在当年广为传颂。但谁也没成想,圣宠之下,竟把谢淮的性子越养越恶劣,最终成了个纨绔子弟。
侯夫人一开始还能管教一二,到后来彻底没了法子,只好再把谢淮送回了卢氏家塾,由严厉的卢太傅管教。
楚清姿第一次同谢淮说话,便是在谢淮正是滋生反骨的时期。
作为相府的嫡大小姐,楚清姿从小便被要求,要温婉贤淑,要知书达理,说话要慢,走路要稳,腰肢要正,要做京城第一贵女。
当然,楚清姿自己也很想做第一贵女。于是她自小便端着架子,努力善解人意,温婉大方。
她早早得知永安侯世子要来家塾上课,便想起来十岁那年曾也在卢氏家塾里,见到过谢淮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