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朝堂上,手握兵权的,唯独谢淮这明面上的不思进取的纨绔一人而已。
楚清姿怔然愣住,又道:“这跟你泼我茶水有何关系?”
若只怕造反,干脆脱枪便是,为何一盏茶泼到她身上?
“只有这件事,我不能说。”谢淮撇开眼去,不敢再看她。
他说什么,说他自小爱慕楚清姿,谁会信?若被皇帝知晓此事,皇帝会更加疑心他意图造反。
他不能对楚清姿好,更不能和她缓和关系。
只是看到她静默地坐着,一边落泪一边整理衣裳,谢淮就抑制不住哄她的冲动。
“好,不说算了。”楚清姿擦掉脸边的眼泪,毅然转身离开前,还狠狠说道,“别跟来。”
连个解释都不愿给她,明摆着没把她当自己人。她还在这站着听什么?
宫灯摇晃,四处安静,她依照着前世的记忆,楚清姿脚下飞快,顾自寻找着回大殿的路。
忽然间,她突地觉得头昏脑涨,眼前阵阵的发黑,脚下的石板路似乎随着她的动作不停换着位置,如同醉酒般,让楚清姿晕眩不已。
她明明只喝了半杯茶,那杯茶还被谢淮挑翻了。
楚清姿不得不靠在假山石上缓缓坐下,唇瓣吐出深深浅浅的呼吸,眼睛里仿佛盛着弯新月,带起一波波水亮的涟漪。
半晌之后,她终于明白了为何这一切出现的这么巧合。
一柄折扇,轻轻搭在了她的下巴上,将她的脸慢慢抬起。
她迷茫地抬头,正对上那折扇的主人。
顾絮时淡淡地看她,仍旧带着那孤高自许的,似乎能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漠,轻轻道:“看来嫁给谢淮后,是比嫁给我要过得好。”
只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叫楚清姿浑身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记起来前生的记忆,还是说,只是怨恨自己没能按照他的计划给他做妾?
她眼睫微颤,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湿,黏糊糊地粘在身上。此刻,她好想见到谢淮。
谢淮骂她也好,欺负她也好,始终都是和顾絮时不同的,他不会跟顾絮时一样,始终把她当成一件属于他的玩物。
一件可以任他随便丢弃,却绝不允许落到他人手心,被他人珍视的玩物。
谢淮从来不这样对她。
可刚刚他们还大吵了一架,谢淮不会来找她的。楚清姿不由得心凉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