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底反反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
只觉得心跳紧跟着加快了些,哪怕闭上眼,也都是谢淮的模样,冷着眼,咬牙切齿,偶尔生气也舍不得朝她发火似的谢淮,还有恶劣地嘲笑她,又喜欢追着她逗弄的谢淮,把她抱得紧紧的谢淮,对她予取予求的谢淮,眸光只倒映着她一人模样的谢淮。让她想靠近,又害怕,下意识地觉得一切太不真实。
好奇怪,就算是当时喜欢顾絮时,也从未有过这种感受。
当年的她,一定死也想不到会和谢淮做出这种事来,在卧房烛火摇曳的角落里一遍又一遍地深吻。
太不可思议了。
到底怎么变成这样的。前世在她眼里,谢淮又烦人又讨厌,只会惹是生非,玩物丧志,每每相见除了吵架就是冷嘲热讽,从未有过好好说话的时候。
他们最常见面的地方,也就是家塾后院里的一方荷花池。
谢淮喜欢钓鱼,她喜欢看花。
每每下学,她都要格外小心地绕过谢淮的常经之路,从家塾右侧的长廊偷偷溜进荷花池。
但谢淮每次都跟在家塾里布满眼线似的,不论她藏去哪里都能找到她。
只要甫一见面,谢淮便扯住她的袖子,或是用肩膀不轻不重地撞在她肩上,再故作一副许久不见的模样道:“哟,相府大小姐。”
他眼底是带着戏谑的笑意,将她轻轻拽回身前,欣赏她恼怒生气的模样。
“谢淮,我今日没有招惹你吧?”那时的楚清姿早就被谢淮磨得不剩多少好脾气,直截了当地喊他名字。
谢淮便会摇着扇子,故意不答她的话,和身旁的温如琅道:“我有说她招惹我了么?”
温如琅干咳了声,道:“好像是没有。”
“那你自作多情个什么劲儿?”谢淮轻嗤了声,伸出扇子在她头上敲了敲。
不远处甚至能清楚听到其他家塾的学子低声窃笑,楚清姿简直无地自容,只想飞快逃离谢淮的身边。
可她越想走,就会被缠得越紧。
“楚清姿,你脸色好差,是不是该涂点胭脂珠粉啊?”谢淮伸手搭在她的肩上,活像跟她熟悉到亲密无间似的,低声凑在她耳边呢喃道:“怎么,相府没钱?需不需要哥哥帮你买。”
楚清姿烦躁地甩开他,道:“你能不能有一天别来烦我?”
每次她去看花,总会被谢淮扰了兴致,谢淮却乐此不彼。
但唯独那天,谢淮鲜见地没有捉弄她。
“我看是你烦我,”谢淮振振有词道:“每次本世子来钓鱼总能碰到你挡路,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倒打一耙。楚清姿气得险些想就这么回家,可转念一想,又觉得这样好似是怕了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