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这些做御史的,不就该按实情上报么?
谢淮坐在椅子里,脑海里还在想着楚清姿骂他的模样,伸手展开折扇掩去了嘴角的笑意。
见他不出声,祝予臣难得把目光落在他脸上,道:“世子怎么想?”
他只不过个从六品官员,可谢淮不同,只要他说一句,遮州知府不办也得办,办错了也能把责任推到谢淮身上。这样一来,官员们自然乐得去办,办成了还能捞个好名声。
谢淮缓缓移开折扇,声音淡淡道:“你让他们砸河堤,谁敢干?”
这语气,真是听进耳朵里就百般不自在。祝予臣强压下火气,道:“世子有什么山人妙计?”
若不是能靠他催动那些知府们,祝予臣真不想多和他说半句话。
谢淮晃了晃扇子,闲散道:“没计,别想让我帮忙。”
他去帮忙大闹一通,又给了魏帝机会治他的罪,麻烦。
“你......!”祝予臣真觉得自己是错看他了,明明昨日提起水灾一事时,此人说得头头是道,办法也精妙干脆,却没成想在这关头掉链子。
良久,他叹了口气道:“我私以为世子是大善之人才会为民出策,万一涝灾真的席卷遮州,想必届时生灵涂炭,表妹也会倍感悲伤。”
听他提起楚清姿的那一刻,谢淮摇晃折扇的动作微顿,嗤笑道:“祝予臣,你们这些文臣也就只会这么一招了。”
祝予臣脸色黑如漆墨,默然道:“求义者不拘小节,世子可愿帮忙?”
谢淮猛地扔出扇子去,正中祝予臣的额头,他惊愕无比地看着谢淮,就听他颇为不耐地道:“你是不是蠢,官府不砸,你找个土匪去砸不就行了?”
祝予臣和魏江都愣在原地,额头还疼得直突突,嘴上却已经开了口:“你的意思是,我们去雇土匪来砸河堤?”
“废话,”谢淮指了指他身旁的魏江,道:“去,把扇子捡回来。”
魏江憋红了脸,最终还是弯身捡起扇子递还给谢淮。
“大人,咱们不能跟土匪勾结,万一被御史台知晓,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啊!”魏江激动地道。
顿了顿,祝予臣似乎真明白过来些谢淮的意思,喃喃道:“不过此计的确可行,土匪砸过河堤后,再放出消息是洪灾的兆头,百姓有了提防,官府也会因为那些流匪连夜补好河堤。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他可能会被这些知府们告发到御史台去,毕竟砸河堤这件事是他祝予臣先提出来的,完全有理由怀疑是他走官府行不通,便官匪勾结,砸了河堤。
万一涝灾还没能发生,祝予臣绝对难逃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