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的手虽然掐着她,却没有使力气,只是为了吓唬她。
“如果你想,可以先从改变自己开始,读书,写诗,这样慢慢就会有很多人理解你,敞开心扉接受别人,多交朋友,而不是自己封闭在这里消磨自己的人生。”楚清姿声音软下来,她想,哪怕多说几句,能救个寻死觅活的人也是好事,权当行善了。
她只是可怜他。
独自坐在这里,永远形单影只,好像只一个错眼,他就要消失在世间,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永安侯的儿子,忠勇义善之后,不该有如此下场。
她只是这样想着,便觉得哪怕挨骂,也要过来多说几句。
谢淮眸光微动,却笑得更讽刺了些,半晌,敛起笑容,淡淡道:“楚清姿,喜欢演救人行善的戏码?好啊,嘴上说?么好听,明天开始在这等着我,做我朋友好不好?”
?声音里明显带着不怀好意,似乎谋划着什么阴谋诡计,他伸出手,手背颇为轻佻地在她脸侧缓缓的划下。
她冷不丁地颤了颤。
“你说得对,我不会杀你,但是折磨你,我有很多法子——比如,我看你这张脸很不顺眼,一刀刀划烂,怎么样?”
意外的,楚清姿没有像谢淮想象中?般被吓哭,却见她咬了咬下唇,反倒猛地朝他怀里扑了过来,?双白皙细弱的手,不管不顾地探向了他的腰间。
谢淮眼睛微微睁大,不可置信地低骂了声:“你他妈……”
疯了吗?
下一刻,楚清姿从他腰间拔.出把匕首来,塞进了谢淮的手心,眸光坚定,直直地看着他,道:“给你,划吧。”
谢淮握着?只匕首,久久不能回神。他还以为楚清姿要……
“你是不是脑子有病?”他万分费解,最后吐出来这样一句。
楚清姿毫不示弱地回敬他:“你以为你没病吗?”
她倏然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恢复?副高高在上的贵女架势,居高临下地对谢淮道:“我告诉你,从明天开始,我每天都会过来跟你钓鱼。”
说完,她一瘸一拐地扶着凉亭的柱子靠近过来,趁谢淮还怔愣着,用力一把将毫无防备的谢淮推倒在?片荷塘里。
他以为楚清姿这样的女子,绝无可能会对他动手,可他当时不知,楚清姿和其他女子不同。她胆子大得很。
霎时间,泥水飞溅,被惊吓到的鲤鱼跃出层层叠叠的荷叶,复又落入波澜遍布的水面中,荡开一圈圈涟漪。
“还给你。”
谢淮头一次?般落魄,浑身沾满了河泥和污水,呆滞地看着楚清姿做完这一切,拍了拍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