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被众人拥上了龙椅,他伸出手去,指尖轻佻不已地点在那龙椅扶手上,却没有坐下。只是垂眼看向殿前被捆的结实,狼狈不堪地被人抓回来,跪在他面前的魏帝。
谢淮瞥向魏帝身侧跟着的人,正是魏帝曾派进他府上的眼线。谢淮伸手从那被抓住的太医眼线手里,抽出信纸来。
“永安侯府,一剂剧毒”
“刑部尚书,一剂剧毒”
“右相...”
“李安园……”
“靖昌侯府...”
谢淮一边数,魏帝的脸色便越黑,在场的人越恨不能将他生吞活剥了。
“啧啧,倒是算计的完全,连你亲近之人都不放过。”谢淮闭了闭眼,似乎在深思什么般。
那诡异的宁静,叫魏帝止不住汗流浃背,他想过无数次今天,甚至午夜惊醒都是谢淮这样坐在龙椅上宣判他的死罪。
他知道,因为他并非真龙天子,他不是民心所向。
“这些毒药,不如一一试在你身上?”谢淮忽然顿住,笑道。
“你这彻头彻尾的腌臜畜生,你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忠心,活该像条狗一样被人喊打喊杀赶下龙椅。”
“祝予臣,这位子,你来坐。”
你不是一直担心最后是我抢走你的位子么。
“那我便告诉你,你潜心一生苦心算计,瞻前顾后寝食难安忌惮的人...根本看不上你这位子,不仅如此,我可以指派任何人坐上这位子。”
“一个你从未想过,甚至根本不记得的人。”
“不仅如此,我还要感谢你。”
“你那道赐婚圣旨,可真是帮了我好大的忙。”
皇帝一口血从喉间喷出来,恨恨地看着他。
魏帝不可置信地看着那被推上龙椅的祝予臣,他从未想过最终竟是这副模样,一个他从未在意过的臣子,一个他根本不会注意对付的陌生人。让他半生的提防和恐慌忌惮都成了笑话,成了自己折磨自己的荒唐闹剧!
谢淮就是要明晃晃地告诉全天下人,魏帝是个彻头彻尾的懦夫!他所有的恐惧,都源自于他的自卑自贱,来自于他清楚的知道,他当年不过是个被永安侯他们推上龙椅的无能皇帝!
“你以为他会比我好到哪儿去?我告诉你,他终究也会走上我这条道路,他终究也会变成我这副模样!”魏帝嘶吼地喊着,眼里布满猩红的血丝,如同被羞辱的败犬。
谢淮冷冷地看着他,嗤笑道:“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