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庸俗!”秦明远瞪她,“练字如做人,岂能以钱财度之?”
秦妍书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女儿错了,爹大人有大量,别跟女儿计较呀!”
秦明远轻哼:“瞧你这样,想来也看不出个好坏。来。你来写几笔,让我看看你最近有没有惫懒。”
糟了。秦妍书心里一咯噔。她上辈子那种境况,后面好几年都没练字了。回来后的日子太舒服,她除了怼了两回大房,余下的时间不是看书就是窝着思考将来的问题,竟把练字也给忘了——
那厢,秦明远完全没察觉她的紧张,将桌上刚写好的字帖揭起,交给边上伺候的书僮,再翻了张宣纸重新铺好,随口问她:“最近还是在练小楷?”
“……是。”秦妍书硬着头皮道。她上辈子练得最好的就是小楷,应该能糊弄过去……吧?
秦明远挑了只柔软的羊毫笔,递给她:“来,写写看。”
秦妍书看着自己还没遇到上辈子那些艰难、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父亲,咬了咬牙,握紧毛笔,低头蘸墨,挥毫——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无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写罢,秦妍书轻呼了口气。
秦明远的注意力全在字帖上,她这边一撂笔,眉毛立马皱了起来:“你这段时间都没练字吗?笔锋软绵无力——”
“爹。”秦妍书轻唤。
“嗯?”秦明远停住话头,抬头看她,满脸严肃,“是不是想求饶?”
秦妍书哭笑不得,摇头,轻声道:“女儿是向您述志。”她对上秦明远不解的神情,坚定道,“女儿此生,愿如此诗——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爹,女儿想做自梳女,永不嫁人,独身终老。”
作者有话要说: 花开不并百花丛,独立疏篱趣无穷。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
——宋,郑思肖《寒菊》
第009章
秦明远没转过弯儿来,下意识接口:“小姑娘家家的,说什么述志——什么?!”他终于反应过来,瞪向秦妍书,“什么自梳?!”
“是的。”秦妍书面容沉静,“终身不嫁的自梳。”
秦明远不敢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