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被剔出来已经很惨,他可不想坐牢。当即捂住想要争辩的儿子的嘴,将人拖了出去。
他们一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婆媳俩身上。齐玉华很是难堪,伸手拉楚云梨:“母亲,我们走吧!”
自己走还好看些,若是被人撵,也太丢脸了。
赵连海出声:“大家谅解一二,周夫人第一回来,不懂规矩。也不知道这被剔除的后果。”他站起身:“周夫人,于老爷的意思是,从今往后,周家没有给朝廷供纸的资格。听我一句劝,你回去之后,关了工坊,找点别的出路要紧,否则,小心养不起你家里的病秧子……”
楚云梨抬手就将一个茶杯丢了过去:“嘴臭!”
她不过随手一扔,却刚好打到赵连海的嘴。
离得不远,可茶杯瓷实,赵连海的嘴里很快就冒出了血。
他察觉到口中咸腥,唇边似有口水流出,下意识伸手一抹,抹出满手鲜红,顿时大惊失色:“故意扰乱商会,可入罪!”他转而看向台上两位大人:“廖大人,无知妇孺大闹商会,还请您秉公办理。”
廖大人板着脸,吩咐道:“来人!”
楚云梨站起身:“我有话说。”
她没出声,而是走到了台上。一边走,一边解下腰间的荷包。
廖大人皱眉,于老爷以为她要拿利器伤人,怒斥:“周夫人,这不是我一个人要剔除你,你要做何?外头有许多官兵,廖大人也在此,你做事要想好后果!”
楚云梨站在台前,解下荷包,掏出里面雪白的一张纸。
众人隔得远,还以为她掏的是娟帕,也只有蚕丝织出的料子才有这样的白。而离得近的唐家主,在看到那白的一瞬间,不敢相信地揉了揉自己的眼,脑中一片空白,脚已经下意识上前伸手去拿。
楚云梨手一让,抬手利索一撕,撕下一只角递给唐家主,剩下的往台上递去。
纸张碎裂的声音传来,近的几张桌子上的人面露诧异。半睡半醒的田大人其实一直注意着堂中的动静,此时早已不睡了,看到楚云梨撕纸递来,他飞快上前接过。
如果是娟帕,可没这么容易撕!
手中纸张厚实,白得如雪花一般。田大人生平未见过,他伸手抚摸着,满眼都是惊喜,期待地看向楚云梨:“这种纸容易出吗?你还有多少?”
楚云梨叹一声:“田大人是帮朝中采买,可方才我们周家已经被于老爷剔出,这一回供纸的工坊中没有我们,对了,刚才于老爷还赶我出门来着。”她拱手对众人一礼,道:“对不住,我这就离开。决不再打扰你们。”
语罢,抬步就往外走。
于老爷呆住,他离田大人不远,自然看清楚了他手中的纸。
廖大人面色难看了一瞬,很快恢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