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青石被扫帚糊脸,脸上和衣服上都溅上了泥,顿时恼怒不已:“柳三果,你疯了吗?”
楚云梨振振有词:“谁让你来的?你不来,哪会有这些事?”她又捡着一根柴火,追到了篱笆院旁:“你再敢到我面前来,别怪我动手!”
她气势汹汹,看起来真要打人。
胡青石已经弄得这般狼狈,急忙往后退,又觉自己这样显得太没男子气概,强调道:“我是过来看两个孩子,顺便探望你。”
楚云梨冷笑道:“看见你会污了我的眼睛,你不来,我会更好。”
当真是不客气,胡青石一脸无奈:“我有些话想跟你说。”知道她一开口定然没好话,他飞快道:“听说你不让两个孩子去看我?还说若是她们见我,就再不让她们进你家门?”
“对!”楚云梨面色漠然:“如今看来,她们应该选择了你。你也不用劝,回头就告诉她们,从今往后,我就只有春雨一个女儿,至于那些白眼狼,我就当没生养过。”
胡青石皱起眉来:“你这脾气谁受得了?”他又叹息:“我知道,你怪我害了你。说实话,我心里对你也挺歉疚的,可我也没办法啊,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爹娘等着抱孙子。那时候你都年近三十……三果,我们走到如今我也不想,你别太记着当初的事,过好自己的日子要紧。至于孩子与我来往的事……这对她们有好处,你若真为了她们好,便不该拦着。”
顿了顿,他眼神在屋檐下一溜儿装水的器物上扫过,道:“你这屋子漏成这样,房顶该修一下,我这里……”他从袖子里掏出一枚银角子:“你拿去修房顶,别外头下大雨,里面下小雨。”
他递出银子,楚云梨看着那枚小小的银子,心下冷笑不止:“我这屋子漏也不是一两年了,你现在才来,原来是死了吗?”
六十而知天命,年纪稍微大点的人,都不爱听“死”这个字,胡青石眉心一皱,脸上皱纹更深:“三果,你非要这么刺人吗?”
楚云梨捡起他手中银子,狠狠砸过去:“你给我滚。”
银子刚好砸到胡青石的眼睛,他惨叫一声:“你这个疯子!”
小道上有人急匆匆而来,很快就到了近前,正是柳春风姐妹俩。
看到父亲捂着眼,两人急忙上前,争先恐后地担忧问:“爹,您这是怎么了?”
“哪儿疼啊?要不要请大夫?”
楚云梨看在眼中,嘴角笑容愈发嘲讽:“好一副父慈女孝。能不能别在我家门口?”
柳春风听到父亲说是被母亲所伤,回过头恼怒道:“娘,你为何要伤人?”
楚云梨捡起一根干透了的柴,抬手挥出:“赶紧给我滚。一个个的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带你们过来,让你们留在胡家长大,看你们还怎么父慈女孝!”
她柴火挺长,父女三人为了躲避,只得往后退。这么一会的功夫,已经有邻居在往这边瞧,还有些正在赶来的路上。
真等他们过来,可就彻底丢人了。父女三人来不及多想,很快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