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坐着个手臂断了一截,缠着布的面色苍白的年轻人,应该是那个摸到了有毒器物的衙差。
此时那布上还有暗黑色,应该是血迹。
大人怒不可遏,看到楚云梨进来后,缓和了点面色,却也只是一点:“那尊如意上全都是剧毒,谁摸了都会中毒而亡。”
衙差好运,因为手边都是刀,眼看情形不对,眼疾手快拔刀就砍,这才捡回了一条命。
楚云梨上前跪下:“当时这些东西送到民府家门口,我们祖孙当场就商定了将东西捐给路政署修路,从头到尾就没过手,直接拉到了这里。还请大人明察。”
又看向那个面色苍白的年轻人:“这位小哥的手……我很遗憾,我愿意请他做我府中护卫,一辈子给他工钱。”
当下的人断手之后等于残废,也养活不了家人。给再多补偿,都不如给她一份稳定的活计平安终老。
听到这话,大人面色温和,赞道:“陈娘子大善,快起身。”
楚云梨顺势起身站到一旁。
大人在看向堂上二人时,面上严肃,一拍惊堂木:“廖氏,下毒的斧子指认是你身边丫鬟吩咐他下毒,目的是为了毒害陈家祖孙,而那丫鬟已经承认是少女指使,你认罪不认?”
廖衣衣苍白着脸:“民妇不知情,求大人明察。”
周无垠也做梦都没想到,枕边人竟然还敢动手,跪下道:“大人,这些东西是我让人清点的,并没想过害人。求大人查出凶手,还苦主一个公道。草民绝不徇私!”
廖衣衣不肯认罪。
大人见状,下令打板子。
廖衣衣当真是能忍,被打得半身血葫芦似的也不松口,最后,眼看她只剩下一口气了,大人无奈之下,将人丢入了大牢。
在那之后,楚云梨再没有见过她!
听说她在狱中也熬了四五年,才没了气。
如此韧性,哪怕楚云梨经历这么多,也没见过几个这样能忍的人。
周无垠经此一事,对于自己看人的眼光起了怀疑,颇受打击,之后多年郁郁,后来还想上门求娶,被楚云梨拒绝后,没几年就郁郁而终。
回去的路上,楚云梨看向对面的陈唯安:“那么多银子送了人,你后悔吗?”
陈唯安摇头:“不后悔。”
楚云梨满意地笑了:“你祖母没白疼你。你放心,我会给你更多。”
她也确实做到了自己说的话,之后的那些年里,她做了许多生意,赚来的银子无数。
不过,陈唯安在她去后,将半数银子都捐了出去。
此后的许多年里,提起祖孙两人,众人无不感慨称赞。
感慨他们敛财的速度,称赞二人的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