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郎根本不信:“你那么能干,为何现在身无分文?”
周二郎点头附和:“三弟,你有没有发现这一次你回来之后很不对劲?看家里兄弟的眼神,好像我们是下等人似的,你当你自己是谁?不就是去城里干了一个月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他满脸不屑:“真能讨着饭吃,你还回来做甚?镇上的这些东西在伙计受伤后,会带去看大夫,还会上门探望。你的东家呢?”
又冷笑一声:“还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连媳妇都哄不住。”
兄弟之间吵闹正常。
同一个屋檐下住着,抬头不见低头见,从小到大没少吵架,甚至还打过架。
周三郎根本没把兄长的讥讽入心,可最后这句话着实戳着他的心了。
“二哥!”他大声怒斥:“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周二郎满不在乎:“实话实说而已,你急什么?”
他上下打量面前捏着拳头的三弟:“怎么,你还想打人啊?听说李安娘搬到城里后,生意越来越好,应该没少赚,你要是有本事,已经去做面馆东家了,也不至于落到如今地步。爹走的时候,我和大哥好歹还凑了点银子买纸钱,你呢?”
周三郎怒瞪着他:“二哥,我受伤了。”
“受伤就受伤呗,又不是我给你伤的,你这么大声做甚?”周二郎往后退了一步:“论年纪我比你大,论过日子,我比你过得好。你少说教我。”
周三郎气急了:“娘,你管不管?”
周母这几天伤心至极,听到几个儿子吵闹,她也没心思管,靠在墙上默默流泪。听到儿子喊,淡然道:“老三,你二哥说得对。”
事实上,周母也认为,去城里根本过不了好日子。
就像是三儿子,辛辛苦苦干了一个多月,受了一次伤全部就填了进去。自己干不了活不说,还得要人伺候。
周三郎眼神一言难尽:“活该你们穷。”
周大郎冷笑:“是,我们是穷人。你这个富人,别跟我们废话。有本事,你别巴着娘,自己去城里要饭去。”
周三郎二十大几的人,哪里受得了这话,干脆抬步就走。
他身上有伤,走起路来磕磕绊绊。周母哪怕恼他,看到他这样也于心不忍:“老三,你要去哪儿?”
周三郎头也不回:“不用你管。”
走出大门外后,周大郎的今年已经十二岁的儿子,大概是看不惯叔叔和自己父亲吵架,悄悄地伸出了脚。
周三郎本来就受了伤,只是盛怒之中,根本也没看脚下,踢到了脚后,整个人控制不住,往前扑去。
然后,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地上。
疼痛传来,周三郎满心烦躁,在发现自己摔倒是被侄儿故意绊了之后,抬手就是一巴掌。
半大孩子受了痛,忍不住眼泪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