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之前,想到鬼医还没送回去安顿,他眼神在屋中扫视一圈,并不放心让那几个孩子接触鬼医,也怕府中的护卫暗中和孩子们来往,最后,眼神落到了楚云梨身上。
“胡公子,劳烦你送鬼医一趟。”
楚云梨欣然应允。
鬼医一张脸黑如锅底,只看得到黑亮的眼睛和白皙的牙,晚上还好,天色昏暗,看不清楚。到了白日,他那张脸着实滑稽,楚云梨扶着他,一路上都在强忍笑意。
“你笑什么?”
楚云梨彻头看他:“我没有笑。”
“你有!”鬼医怒瞪着她:“我看见了。”
楚云梨耸耸肩:“你说是就是吧,我不跟病人计较。”说到这里,她一脸好奇:“都说医者不自医,你被毒成这样,怎么解?”
鬼医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和后山那些采矿的人一样,不用照镜子,他也知道此时的自己黑成了炭一般,如果在黑夜中,根本就寻不到他的踪迹。
他恨得咬牙切齿,这下毒的人要是被他发现,非得百倍千倍地还回去不可!
鬼医住得离林天越的院子不远,另一边就是当初楚云梨逃出来的药庐。
此时药庐院子里站着八公子。
八公子年纪不大,看着鬼医虚弱成这样,小跑着过来,一脸关切地问:“大夫,您到底怎么了?”
鬼医脾气古怪,对于八公子的关切很是不以为然:“老夫还死不了。”
说着,示意楚云梨扶他进院子。
楚云梨站在原地没动,假装没看见他的眼神。
鬼医:“……”
“童儿,送我回去。”
扶着他另一边的药童回神,立刻把人带着往里走。
楚云梨将头探到八公子耳边:“鬼医都黑成了炭,一看就中毒挺深。你身上要是已经种下了毒,还是赶紧想别的法子吧。”
她还扶着鬼医,哪怕脖子伸得再长也有限,这悄悄话鬼医自然听得清清楚楚。
她一回头,就对上了鬼医凌厉的眼神。
楚云梨冲他一笑:“我看八公子年纪太轻,要是因此而死,实在太可惜了,好心提醒两句……你别这么看我,我也是实话实说。你中毒是真,黑成了炭也是真,自己解不了毒也是真的啊!”
这毒太棘手,鬼医生平从未见过,连听都没听说过。想要找到解药,除了找出凶手以外,就只能他自己琢磨。
那个凶手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林天越倾尽全庄之力,连根毛都没找着。所以,他只能自己想法子解毒。
鬼医生平最喜欢研究这些奇奇怪怪的毒,如果中毒的人不是他自己就更好了。
听着这些话,鬼医被气得不轻:“胡公子,希望你有朝一日别求到我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