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改嫁了,还仔细选了孙楼这样一个“好人”。目的就是想让自己的下半生过得舒适一点。
“我周身疲惫,没有多少精力。”慧娘满脸歉然:“阿楼,我还是想帮你生个孩子。”
这话对于孙楼来说,是世上最好听的话。他顿时就笑了:“你先养好身子。”
慧娘一脸为难:“可家里的这些活怎么办?”
孙楼刚说出口的话,也不能自打嘴巴。他余光看到了屋檐下,虽然在扫地,却暗戳戳往这边观望的女儿,道:“让桑叶做。”
孙桑叶:“……”爹真的疼她吗?
“爹!”孙桑叶跺了跺脚:“今天祖母又打我了,说我听不见她的话。可我当时是有事嘛,又不是故意的。她当街就揪我耳朵,好多人都看见了。”
说着这些,她越想越伤心,一开始是想装哭,他这会儿压根也不用装,眼泪不停地就往下掉。
孙楼今日一回来,母亲要走,不愿意再帮自己。慧娘说她还没养好身子,承诺要还债的日子快到了,银子还没着落……他只觉得浑身疲惫。
听到女儿告状,他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你奶脾气急,但没有坏心。”
孙桑叶哭得越发厉害:“我都大了,又不是三岁孩子,她怎么能当着家揪我耳朵?我还要不要议亲?”
听到议亲,孙楼心中有个想法一闪而过。但闪得太快,他没能抓住。
边上的慧娘若有所思,贴心地道:“娘已经做好了饭,你累了一天,肯定早已饿了,有什么事都先吃了饭再说。”
孙楼深以为然。
饭菜很是简单,孙楼最近都瘦了不少,今天他扛货,还差点从跳板上摔下来。
“还是不能这么素,你要养身子,孩子要长个,我的也是苦力活。”孙楼从怀里掏出一把铜板递给慧娘:“明日你去买点菜。”
在慧娘伸手之前,孙桑叶一把抢过:“我去!”
从之前那些年来看,孙楼心里很明白,这银子落到女儿手上,基本就没有拿回来的可能。他伸手夺了回来:“这是给你慧姨的!”
孙桑叶:“……”
这还是亲爹吗?
这爹跟换了个人似的!
她吵也吵了,闹也闹了,撒娇也撒娇了,也哭了好多场,可是父亲对她的疼爱却没有回来。之前十多年的宠溺好像不曾发生过一般。
果然,她就不该让慧娘进门。
吃过饭,慧娘之前夫家的本家嫂嫂上门来探望她,闲聊时,又说起了对面的郝云兰。
“我听说又开了一间铺子,这一回卖的是绸缎料子,听说不少都是京城那边才有的样式。特别贵。”那妇人娘家姓陆,平时最喜欢东家长,西家短。
慧娘落胎也不是一两天,她今日上门探望,其实就是为了闲聊来了。
这件事情,慧娘还没听说过。
屋檐下的孙桑叶和蹲在一旁修木盆的孙楼听到这话,也诧异地看了过来。多年夫妻,孙楼自认对郝云兰还算有几分了解,他好奇问:“会不会是谣言?她哪会认识京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