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悲剧,也由此开始。
月份大了之后,大夫来请平安脉,说是她身子寒气重,许是当年生小草时伤了身子,这一胎很是凶险,胎位不正不说,她身子也弱。若执意生下,可能会一尸两命。愿意落胎,或许有一线生机。
对于胡家人来说,自然是子嗣要紧,胡母还振振有词:“九死一生也是一线生机,你是我胡家妇,就该生下这个孩子。”
大概也觉得自己太过刻薄,她还承诺,这个孩子生下后,无论是男是女,都不让况秋喜再生。
事实上,况秋喜身子太差,腹中孩子无论是落胎还是生下来,都再也不能有孕了。这番看似大度的言语,其实是废话。
况家祖母得知此事,跑到胡家大闹一场。最后只不了了之。
无奈之下,她寻到这枚保命的药送到胡家,只为了孙女临盆时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事实上,况秋喜没能吃到那颗药。
“娘,你怎么没声?是不是很痛?”
外头传来稚嫩的担忧声,楚云梨回过神,起身打开门:“我好多了。”她摸了摸孩子的头:“你帮我看着火,我去瞧瞧。”
胡小草很不放心:“你这么大的肚子,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楚云梨一口回绝,免得一会儿太过吵闹,再把人给吓着了。
眼瞅着孩子不肯去厨房,楚云梨提醒道:“你爷奶一会就要回来了,万一到时饭菜没好,又该找着借口不给你饭吃。你放心,我不会有事,只是去看看你爹把药送去了哪里,回头我让你曾婆婆去取。”
胡小草这才放心,也是因为家中真的不能无人做饭。
楚云梨出了院子,循着记忆往村头的一户宅院走去,那家人姓刘,人丁单薄,除了年轻的夫妻和一个三岁大的孩子外,还有个躺在床上半身不遂不能自理的寡母,男子在镇上帮工,平安村离镇上走路得一个时辰,牛车于村里人来说,是个奢侈的物件,于是,他干脆逢旬日才回。偶尔忙起来,个把月才回来一次,妻子叶鱼儿平时深居简出,不太和周围的人说话。别看嫁进村子几年,村里好多人她都不认识。
胡大平拿了那救命的药,况秋喜上辈子得知此事的那一瞬间,以为他要拿去换银子。追到了村口都没见着人,累的肚子生痛,不敢再追,回来的时候才发现他出现在刘家院子外。彼时……那药已经被叶鱼儿咽下了肚。
刘家左边是大片池塘,右边是一块地,和村里人密集的院子比起来,堪称是独居。
楚云梨上前敲门。
温柔的女声传来:“谁呀?”
楚云梨不说话,继续敲。
里面又问了一次,见外头没有声音,道:“我一个妇道人家,你不说话,我不会开门的。”
楚云梨抬起脚,狠狠一脚踹出。
她下了大力气,门板被她踹开后又弹回来。这么大的动静,屋檐下的叶鱼儿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