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之后,他整个人郁郁寡欢,说话也阴阳怪气。对待妻儿不甚上心。张红玉身为妻子,平时都尽量体贴,因此,夫妻感情还算不错。
柳长洲此人是个孝子,由于父亲走时他正在求学,没能守在身边。送走父亲后,他就特别听母亲的话,也愿意照顾比自己小两岁的妹妹。在张红玉看来,他有点太上心了,家里有好吃的,好喝的,一定要往妹妹那里送一份。
后来,随着儿子长大,他更是变本加厉。愣是把妹妹的孩子也送去了书院。
要知道,虽说江城学子比偏僻地方的人读书要容易,但笔墨纸砚很贵,束脩也不便宜,每供一个读书人都要花费一笔不菲的银子。
夫妻俩送一个都够呛,他还要时常贴补外甥,日子过得紧巴巴,吃口肉都要算计。
张红玉本来以为柳长洲只是疼爱外甥,虽然不满,那两人夫妻几载,他也没去外头乱来,便觉得没必要为了这事和他闹翻。
“红玉,半天不烧火,你在做甚?”
楚云梨回过神来,打开厨房的门,道:“我的手被针扎伤了,我今儿不想做饭。”
两人的儿子柳成扬在书院求学,每旬回来一次。楚云梨做饭也是给柳家母子吃,她才不要喂这些白眼狼。
“那就去街上买点。”柳长洲随口道。
楚云梨抱臂站在厨房门口:“刚才我听到你在屋中窸窸窣窣,像是翻东西。你在找什么?”
柳长洲有些心虚:“我找秋日的衣衫,最近天气转凉。你又那么忙,我不好麻烦你。”
楚云梨抬步往屋中走:“你粗手笨脚的,还不如让我找呢。”她直接进了里间,找到了张红玉放银子的匣子,打开一瞧,里面只剩下了几枚铜板。
门口的柳长洲追上来想阻止她,见她戳穿了自己,摸了摸鼻子道:“我拿银子有用。”
楚云梨不客气地问:“又是给李旭!”
柳长洲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妹妹开口跟我借,以后会还的。”
这种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柳长洲伤了右手,这些年来勉强能用左手写字,也就抄点书补贴家用。这个家里,全靠张红玉绣花撑着。
她没日没夜的绣,眼睛都熬出重影了,就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在书院过得宽裕一些。结果,多出来的银子都让柳长洲拿去补贴李家了。
“做人要量力而行,读不起就别读。”
柳长洲面色微变。
以前的张红玉不会这么说话,哪怕不愿意,也会婉转一些劝说。当然了,从来都是劝不动的,她都是自己关起门来生闷气。
过个一两日,柳长洲再来哄一下,夫妻俩又能和好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