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并不擅长做生意,其实是赔着本和她斗,本就干不长久。楚云梨只是少赚一些而已,用长久来看,何家耗不过她。
这一日,楚云梨刚准备去铺子里,马车刚出大门。就看到另一驾马车急匆匆而来,还没停稳呢,里面的人已经急忙跳下,跳得太急,还险些摔了一跤。
楚云梨看到那是自己手底下的得力管事,便让人停了马车。
“东家,不好了。”来人是一个中年汉子,当初正是失意的时候楚云梨让他请了来,又救了他的儿子。因此,算是她手底下的死忠。
此时管事一脸焦急:“本来昨天傍晚应该到的货物,我等了一夜都没见,刚才得知消息,货物早在离城里几十里开外就被衙差带走了,非说那是脏物。”他越说越慌乱:“咱们接下来两个月的货物可都在里面。若是拿不回来,铺子怕是要关张。”
这也罢了,那里面压着近千两银子。算是楚云梨如今八成的积蓄,少了这笔银子,若是货物再出了事,她的生意一定大受打击。这中间周转不过来,大概得卖铺子……损失巨大。
楚云梨吐出一口气:“我知道了。”
她让马车去了衙门,却没能见到大人。等了一个上午,才有一个师爷出来:“夫人,那些货物确实是在库房里。隔壁的罗城丢了一大批货,和您的这些至少有八成重合,大人有理由怀疑,这就是那一批脏物。您放心,等隔壁的大人过来查清事实,若这些货物与那无关,肯定会还给您的。”
可货物这东西有些需要精心保管,里面有好些东西,根本就放不住,三五个月还好,若是放上三两年,九成九的货都要坏了。
再有,货物被压的这段日子里,楚云梨又拿什么来周转?
她是真没想到,衙门为了何家竟然会这样不要脸面。一瞬间的愤怒过后,她很快镇定下来,当着师爷的面,她没有发火,还说了几句客气话。
走出衙门,她在马车里就写了一封信,然后命管事送出城去。
那边管事刚走,又来了一个小丫鬟,站在马车旁恭恭敬敬道:“蒋东家,我家夫人有请。”
楚云梨冷声道:“带路。”
此时要见她的人,除了何夫人也没别人了。
见面的地方就是当初罗家的酒楼,楚云梨被人领上了最顶楼里面的屋子,富丽堂皇的屋中,何夫人高居上首。她像是忘记了之前的仇怨似的,笑吟吟道:“蒋东家,你可是个大忙人,我虽让人去请你,却没把握一定能把你请来。”
楚云梨站在堂中,嘲讽道:“何夫人有请,我怎敢不来?这城里谁不知道何家有大靠山?”她走到一旁坐下,也不喝丫鬟奉上的茶,道:“记得三年多前,夫人看到我可一脸严肃,一点笑模样都不见。”
何夫人冷笑一声:“蒋翠苗,明人不说暗话,我找你来,就是为了和解。都说没有永远的仇人,我觉得这话是对的。当年我们俩之间的恩怨,说起来也没那么严重。你说对么?”
楚云梨淡淡道:“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只想问一下夫人,要怎样才肯把我的货物还回来?”
“这话从何说起?”何夫人一脸疑惑:“你的货物是衙门扣的,既然被扣,那肯定有不合适的地方。等到大人查清真相,肯定会还给你。不过,我们家确实和大人有些交情,也不是不可以帮你说话……”
她说到这里,一副等楚云梨求情的模样。
楚云梨直接问:“你待如何?”
“把你名下的铺子卖给我,然后你带着孩子滚回乡下去。一辈子再不要出现在府城。”何夫人一脸厌恶:“凡是欺负我女儿的人,我都容不得。”
楚云梨颔首:“何夫人打算出什么价?”又辩解道:“我只是好心救了一个人而已,并且还因此闹得家破人亡,我没有欺负过任何人。夫人这话有所偏颇,我连何姑娘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何夫人也不多言,看了一下身边的丫鬟。
丫鬟从袖子里掏出几张银票放在楚云梨面前。
楚云梨伸手一拨开:“八百两?”她冷声嘲讽道:“夫人可真愿意出价,好大方啊!”
三年前她的铺子连同货物就要值三百多两,现在名下更是有好几个旺铺,好像还是城里的富家夫人必逛的铺子。论起价值,八千两都不多。
何夫人一脸严肃:“我希望你识相些,不要惹恼了我。”
楚云梨点点头:“做生意嘛,谈不拢也正常。夫人不愿出价,我自然是不卖的。”她站起身:“希望夫人永远都这么硬气。”
何夫人皱起眉来:“蒋翠苗,我只给你这一个机会。”
楚云梨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道:“本来我还觉得,何家兴许有几个好人,若是被牵连了,我心头会不会好受,现在看来,一个好东西都没。”
何夫人大怒,手中的杯子飞了过来。
楚云梨侧身避开:“咱们走着瞧。”
“这话轮不到你说。”何夫人恶狠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云梨也没想到,总督那边都要有动作了,何家还要凑上来找死。
接下来几天,她各处的铺子都有各种状况,有告她以次充好的,有上门打砸的。生意最好的那间铺子被一天打砸了三次。引得周夫人都上门来探望过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