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南王长吁一口气,“也对,本王筹谋这么多年,岂能在他身上栽跟头。不过,你那边手脚都仔细点,别让他抓住了把柄。”
“下官知道,已经吩咐下去了。就算他栾良砚人在户部,下官也保证他跟个瞎子没什么区别。”
“嗯,那就好。”靖南王曲着手指在窗轩上慢慢敲打着,半晌后又说道:“过段时间,陛下应该会派他离京办差,到时再见机行事。尽量将他争取过来,毕竟拿下了他,就等于拿下了齐和安。一个齐和安可比十个齐晚月都好使,到时不怕敬国公府不合作。”
“那他要是还不识好歹,怎么办?”
“还用本王说?”靖南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那就别让他回京了。”
“在收拾东西?”栾良砚从后面轻轻揽住了陶茱萸,有些疲惫的将下巴放在她肩头。
“靖南王走了?”陶茱萸将一套新衣服装进盒子,而后转过身来抱住栾良砚,“他很难对付?”
闻言,栾良砚低低地笑出了声,“他是你舅舅,你怎么将他说得好像需要相公对付的坏人一样?”
“我也不知道,只是对这个舅舅,我根本亲近不起来,而且我看得出来,相公也不愿意与他打交道。”陶茱萸在栾良砚胸前蹭了蹭,“他要是敢威胁你,我就去找爷爷告状。”
“放心,你相公我既有爷爷撑腰,又有陛下罩着,谁敢欺负我?”栾良砚拿起桌上的盒子,牵着陶茱萸往外走,“今儿中午,我们去爷爷那蹭饭吃吧。”
待陶茱萸她们到敬国公府门前时,恰好就瞧见了千央扶着齐老夫人从马车上下来,陶茱萸连忙撩起帘子,唤道:“奶奶。”
听到声音,齐老夫人转过身来,看着陶茱萸正朝她小跑过来,忙笑道:“丫头,你慢点,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陶茱萸扶着齐老夫人的胳膊,边往里面走,边笑道:“这不是想来奶奶这儿蹭饭嘛,今儿有什么好吃的?”
“你这丫头可有口福了,太后赏了我几个新鲜的西瓜,本想一会儿给你们送两个过去,没想到你们自己来了。”
陶茱萸倒有些惊讶,“怎么这个时节西瓜就熟了?”
“说是快马加鞭从外地运过来的,总共也没几个,太后一共给了我六个,一会儿你们拿两个走。”齐老夫人笑呵呵地说着,转而又看向千央,说道:“你一会给月儿,轩儿还有兰儿一人送一个过去。剩下的一个,就留着我们几个老家伙尝尝鲜。”
“好的,老祖宗。”千央笑着应道,“老奴再去吩咐厨房,加几道大姑娘和姑爷喜欢的菜。”
“对,对。”齐老夫人忙点头。
“奶奶,爷爷呢?”进了后院儿,栾良砚并没有发现敬国公的身影,便问道。
“老头子应该在后面湖边钓鱼,你找他有事儿?我让人把他叫回来。”
“不用,不用,我自己去后面找爷爷,”栾良砚笑着摆了摆手,“茱茱,那你就在这儿陪奶奶,我去后面了。”
“哎。”陶茱萸点了点头,便挨着齐老夫人坐了下来。
“丫头,你再给我讲讲你小时候的趣事儿,上次奶奶还没听够。”齐老夫人拉着陶茱萸的手,兴致勃勃地说道。
“每到夏天,阿奶,就是捡到我的陶家奶奶,就会带我去田间摘鱼腥草,晒干了卖给城里的药铺,能换不少钱。”陶茱萸想了想,带着淡淡的笑意慢慢说道,“只是田头的蚊子太多了,待回家时,身上便会被咬不少的包,可痒了。”
敬国公府的后花园虽说不大,但亭阁湖山,小桥流水,一应俱全。栾良砚轻手轻脚地走到敬国公身边,并未出声,只静静地看着他下饵。
“今儿怎么这个点过来了?”敬国公看着湖里栾良砚的倒影说道,也没刻意放低声音,仿佛一点儿也不怕惊了水里的鱼。
栾良砚侧身给敬国公行了一礼,淡笑道:“爷爷是自家人,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不知爷爷对靖南王府是个什么看法?”
“那小子去找你了?”敬国公头也不回的问道。
“对,今儿上午去找我了,只是我们好像没什么共同的话题。”栾良砚盯着敬国公的侧脸,继续毫不隐瞒地说着,“殿试结束没几天,连着几晚上,都有人想摸进我府门,只是没得手,想必爷爷也能猜得到是谁的手笔。”
“哼,真是丢尽他父亲的脸!”敬国公冷哼一身,转头看了栾良砚一眼,“既然你如此信任爷爷,那爷爷也跟你说实话,我跟老靖南王那是战场上的生死兄弟,因此两家才结了姻亲。只是,如今的靖南王,没继承到他父亲的半点风采。”
“哎,哎,鱼儿上钩了,今儿中午我们可以加餐。”敬国公从鱼钩上取下一尾胖乎乎的鲫鱼,顺手丢进脚边的鱼篓里,将鱼钩重新抛入湖中,这才接着说道:“小辈儿的婚约也是在老靖南王还在时定下的,现如今看来,靖南王府还真不是良配,和安跟着你,我很放心。”
说道这儿,敬国公长叹了一口气,“月儿那丫头,一门心思的想做那靖南王世子妃,我已经向陛下请求过好几次,想要解除小辈儿的婚约,只是靖南王一直不同意,再加上月儿自己也不愿意,便一直这么拖着了。”
“爷爷,也许是我们猜错了靖南王的用心,您也别先太着急了。”栾良砚犹豫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