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梨并没有避而不见,“请进来吧。”
没多久,一个四十多岁的身形丰腴的女人走了进来。
“舅母,坐。”
张氏满脸憔悴,坐到了一旁,顾不上喝茶,直接就问,“你能把那日你们俩见面的情形跟我说说吗?”
楚云梨还没说几句,张氏脸上满是怒气,眼泪也落得厉害,大声道,“你去庵堂做什么?明明她已经放下了,你偏要去提醒她她的求而不得,现如今她死了,你满意了?”
“负了她的又不是我,你冲我发什么火?”楚云梨一脸疑惑,“就因为我好欺负吗?”
她是晚辈,张氏只要没太过分,她都不能把她如何。
张氏噎住,“就是因为你去了她才会死!”
楚云梨摩挲着茶杯,就在昨天,周大人那边又送来一份供词。那赌坊的打手其实收了两份银子,一是陈家,第二份来自清心庵,目的都是一样,要她死!
罗蔓娘什么都没做,为何这些人就是不放过她呢?
其实,楚云梨就是那天不去,昨天得到消息之后还是会去一趟,结果都是一样。
“或许你说得对,”楚云梨进门去拿了一张纸出来,“这是指使人刺杀我的打手写下的供词,周大人昨天送来给我的。本来我想着逝者已矣,没必要再计较,”她顿了顿,“但若是您这样不依不饶,我自认为完全不需要护着一个杀人凶手的名声了。”
张氏一愣,几步上前抓过那张纸,飞快看过一遍,想也不想抬手就撕。
不过几息,好好的供词就碎成了一片片,飞得满屋子都是。
她狠狠道,“清心已经没了,要是你还污蔑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看着面前一脸狰狞的女人,楚云梨有些恍悟,大概也只有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只护着女儿的人,才能养出清心那样偏执的性子。
“你看着我做什么?”张氏怒道,“此事你不许说出去!”
楚云梨垂眸,“招供的人关在大牢中,供词是周大人给我的,你就是把我灭口了,该传出去还是要传出去的。”
张氏懵住,看着地上的纸,软倒在地,哭得肝肠寸断。
没多久,顾宗就到了,把人安抚了送走后,找了楚云梨谈话,“舅母伤心过度,你别跟她计较。”
只要没动手,嘴上厉害的人楚云梨一般不会在意。
顾宗试探着道,“表妹已经不在了,此事,就别传出去了吧?”
也是,夏清心当年心悦他搞出来的那些事情不是秘密,有心人一打听就知道,时隔十五年后,要是再传出她找人刺杀顾少夫人,当年的事情又会被翻出来,于夏家名声影响不好,兴许还会连累夏家各位姑娘的婚事。
楚云梨沉吟了下,“只要夏家从今往后不找我的麻烦,还是可以考虑的。”
顾宗松了口气,“我会去说服夏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