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恶!
沈烙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红,红了又黑,简直五彩纷呈,脑袋顶都要冒烟。他绝不承认自己被一个会装纯的小网红玩得团团转,并且该死地竟然被撩到了?
宁拂睁着疑惑的眼,捡起被沈烙狠狠丢在地板上的卡纸,不解看着他几近冒火的背影。
真是一个怪脾气的男人。
把卡纸小心塞回帆布包里,宁拂继续认真地跟着电视里的漂亮姐姐学习汉字拼音,他没有基础,读得有些吃力。接下来的半天,他一个人紧捧着布包在客厅看了很久的电视,也没再看见有谁下来过,自然也没再见到步寻歌。
想起皇兄,宁拂情绪又低落下去。
天色擦黑的时候,刘司导演来过一趟,特意给他送来精致的工作餐,解释说第一天是嘉宾集结,正式录制开拍是在明天早晨。
对着装在塑料盒里极其简陋的菜色,宁拂半点胃口也无。
他捧着脸,心里觉得日子辛酸凄苦。
晚间宁拂睡得也很不安稳,早晨五点,他睁开困顿的眼。
屋子里黑漆漆的,整栋别墅都安静极了。宁拂磕磕绊绊打开房间里的灯,犹豫半晌还是磨蹭着出了房间门。
走廊里光线同样昏暗,只亮着几盏小夜灯。
扶着楼梯慢吞吞走下楼,他坐到白天的沙发上,神思不属。宁拂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布料里,表情呆呆的,忽然滚了几滴冰凉的泪珠下来,伤心到无法自拔。
正憋不住要呜呜哭泣的时候,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走路声。
宁拂抱膝抬起头,挂在睫毛上的眼泪要掉不掉。跟在那道人影身后,他也走进厨房。
那人背对宁拂,倒了一杯水仰头喝下去。他身量极高,站在宁拂面前像立着一堵墙。
宁拂好不容易看见一个活人,紧紧跟着他。
察觉到声后的动静,觉寒转过头。他五官英挺冷漠,眉眼显出几分似有若无的阴郁与冷戾。
宁拂抬眼便撞进一双寒星似的冰眸里,忍不住轻微战栗。看清男人模样,他忍不住惊呼:“原来是你。”正是昨日白天见到的那个画像被挂在大街上的可怜人。
是了,刘司先生说过这位公子也是要来这里卖艺养家的。
只不过相比于被放大数倍的画像,眼前的男人面色更加阴沉森冷低沉,漆黑如古井的眼底暗得不见一丝光亮。
他看起来果真可怜,好似浑身上下没点活人的气息。宁拂一下子生出一点同病相怜的心思来,难过地咬唇,“这里只剩下你和我两个人了吗。”
他丧气垂首,暗忖是不是因为自己睡得太迟,所以大家早就走了。
他不是故意起晚的。从前他是皇宫里尊贵的殿下,父皇一向宠他,怜惜他身子骨弱,这才允许自己不必赶着太学里的时辰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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