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想起自己听两个堂兄所说的那些事,忙接着道,“原来大伯父他们一家来京城,是打算在京里长住的。”
瑞娘和云妙都吃了一惊,“啊?”
“二堂兄在碧柳城和白家一位少爷因细故起了争执,将白家少爷打成重伤,那白家不依不饶,两家在城守府里打起了官司,大伯父花了好些银子才勉强平息了这事,但和白家已经结了仇,那白家少爷扬言要买二堂兄的一条腿,再加上听说爹升了官,我又要娶裴小姐,大伯一家想着有利可图,顺便避祸,这才全家都进了京,想在京里买屋长住。”
好一摊烂事!
瑞娘怀疑道,“你大伯家身为长子,来了京里,那老太爷老夫人那边?”
云涛道,“咳,娘有所不知,听堂兄们说,这两年老太爷都不怎么待见大房,侄儿侄女都不许进他老人家住的院呢。只跟三叔和三叔家的儿女亲近。”
这话一说,瑞娘和云妙都十分能理解老太爷的做法,换了谁,谁也受不了那土匪般的孩子闹腾。
云妙出主意道,“既是这般,哥你就帮着他们尽快找好房子,搬了省事。”
瑞娘也点头,“可不,这买房子也不是说买就能买到的,现在就预备起来,等涛儿的婚事一过,也就差不多了。”
把这一家瘟神送走,日子也就清静了。
云涛果然每日拉着两个堂兄去看房子,跑前跑后的,很是热心。
给他们一家住的三处院子,大伯云昴住的那处也还好点,顶多是赵姨娘成天跑到厨房去唠叨着要给老爷补身子,要点这个补汤那个补药的。
那给两堂兄住的院子,已经快被祸害得成猪圈了。花草树木是遭了灾,古董字画也都毁得差不多了,碗盘茶具从上好的几两银子一个的换成两三文的,反正瑞娘掌着家,花木毁了就命人拔掉。古董字画破了,就扔了,也不再换新的过去白给糟蹋。
不过几天工夫,那两处院子,已经成雪洞一般了。
两个堂嫂和朱氏没少在瑞娘面前明里暗里的抱怨,瑞娘只做不理,听烦了就说些京城米贵,居家不易,云晨俸禄太少,家中办喜事正不知该从哪里借一注银子呢。
那朱氏和堂嫂们果然一听借银子顿时溜得飞快。
就这么跟大伯父一家周旋着,总算到了云晨要娶亲的吉日,瑞娘云晨一大早便起来,将各处都检视一番,又换了吉服正装,一团喜气地站在大门处迎接到访的贺客。
因云晨升了职,结亲的又是裴家,这回来的客人比上回云妍出嫁的人还要多。
因来的客人也有不少闺中小姐,云妙再不情愿,也得当好主人招待着。
其实她是一心想去陪着云涛迎亲的花轿上路,以免路上出什么状况。
想了想,便叫出小雪来,叮嘱了几句,小雪身为二阶灵兽,江湖上一流的武者也不是它的对手,有这小家伙帮忙,那杨家想出什么妖蛾子,估计也能对付。
“小雪,那就要靠你了哦。”
云妙摸摸小雪的小脑门,小雪点了点头,吱地一声人立而起,两爪拍拍胸口,显得很是胸有成竹,一副包在本灵兽身上的自大模样。
望着小雪一溜烟飞奔而去的身影,云妙分出一缕神识跟着它,见小雪飞窜到了正要带着喜轿出大门的云涛身边,故意在云涛面前晃了一下,云涛身边的伴郎们都没有瞧见,倒是云涛眼力好,认出了那是小雪,却见小雪悄无声息地钻进了花轿底。
想起云妙也曾经说过,打算让小雪跟着,万一路上遇见什么事,这小东西却是能帮上忙。
云涛见妹妹一片好意,也不好拒绝,不过想着小雪一个小猴,应该也帮不了什么的吧。反正小雪一向乖巧,就算被裴小姐看见,应该也吓不着她的吧……
去的时候一路顺利,在裴家前厅同裴小姐拜别了长辈亲戚们,裴将军看着兴致不算太高,对云涛这个偏宜女婿也不假以辞色,倒是裴小姐的舅舅路大人对着云涛很是和颜悦色,满意地说了些祝福勉励的话。
裴老夫人却是称病没有露面,云涛和裴小姐两人到裴老夫人住的院子外磕了头算是拜别。
将蒙着盖头的新娘子送入花轿,云涛瞧着抬轿子的八位健夫,个个精神抖擞,抬着一个轻飘飘的轿子如无物,走得既快且稳。
这八个人是他从府里众仆中挑出来的,训练了十来天,都是云家的人,自然可靠,他倒不信今儿路上会有人真敢找碴儿。
从裴家所住的西城到东城有一段路,且依礼俗,这花轿出门,为了显示新娘的陪嫁,就算是路近的,也要特意地在大街上绕一圈,裴将军虽然不怎么满意这头亲事,但裴小姐的嫁妆还真是不少,六十四抬嫁妆满满当当的,两人一抬都有些吃力,光是抬嫁妆的队伍就排成了长龙。
三关不易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远远瞧见迎亲队伍浩浩荡荡过来,站在街口的四个人互相点了点头,开始动作。
路人甲将路人乙一推。
路人乙发出一声夸张的惊叫,顺势四脚朝天摔倒在了大路当中!
路人甲指着对方破口大骂,“王四你小子欠老子钱都三年了,还不还,你想让老子喝西北风啊!”
骂着还不过瘾,又扑上去饱以老拳。
两人打成一团。
路人丙丁就上去拉架,却是越拉越打,都撞到了无辜的路人,登时有好些看热闹的都围了过来,将本不太宽的街口都堵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