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军中,虽不似京都文人那般繁文缛节多得离谱,但也不能仗着自己是粗鄙之人,就真的行那粗鄙之事。
当官的带头的都没脱衣服,其他桌的士兵自然也不好脱衣服,热就热吧,回去的路上在水里再泡个澡就是。
酒儿听着昔日战友吹嘘自己战场上的英姿,眼睛晶亮,听得认真,时不时附和两句,逗得所有人都欢喜不已。
众人比酒儿至少大上一轮,都是几乎可以做酒儿父亲的年纪,他们看酒儿,都像是看着自己闺女一般。
一个个轮流换座位到顾煦年身边,拍着他的肩膀叮嘱他。
“你可得对温酒好啊!这么好的姑娘,要是跟了你过得不好,就算受罚,我也要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我们以前就老担心温将军是个男人婆嫁不出去,现在温酒跟了你,我们心里头算是圆满了不少。
但你可千万别仗着自己是镇北王的儿子就欺负咱们温酒,你要是欺负了她,咱们几个营的人都不会放过你!”
“咱们北疆离京都远是远了点儿,她一个小姑娘跟着你跋山涉水来这么远的地方,你如果对她不好,那你就真的不是人!她家里人远在京都,我们就算她半个娘家人,你要乱发脾气的时候,自己好好掂量掂量。”
翻来覆去都是些暗含威胁的语句。
众人看着顾煦年的眼神也都是看女婿的眼神。
顾煦年知道他们都是真心为酒儿好,一一点头应下。
他觉得,就算酒儿不是温酒,凭借酒儿的三寸不烂之舌和讨人喜欢的模样,这群人估计都能把她当做女儿宠。
喝到夜深,差不多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回军营。
顾煦年和酒儿走在后头。
顾煦年低下头,薄唇凑到酒儿耳边轻声道:“你这一顿酒,多了好些爹。”
酒儿撇嘴,“这群老东西,就知道占我便宜。”
当年明明是兄弟,现在居然想当她父亲!
可恶!
顾煦年轻笑道:“若他们知道你亲爹是谁,怕是会惶恐到心惊胆战。”
酒儿闻言乐呵起来,“我也好奇他们知道我爹是谁的时候,是怎样一番情形。”
顿了顿,她又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还是不吓他们了。”
她这趟过来,自称温酒,就是为了隐藏身份,哪能再暴露自己是公主的事。
酒儿跟故友重逢,喝酒即便有所克制,也还是喝了不少。
酒儿挥着手一下子就嗨了,音量也挺高了,“他们要是知道了,还不得被吓死……唔唔唔……”
顾煦年怕酒儿说错话,连忙捂住了酒儿的嘴。
前面的人听到后面的动静,回过头看见顾煦年捂着酒儿的嘴不让他说话,一群大男人顿时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