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难见,但他知道那人在宫里,他想见也不过递个折子罢了。眼前这人,要不是之前手下有人瞧见他出现在了千澄居,只怕他今天也未必能请得到他。
想到这里,宋承琨的眸色愈发沉了几分。
这人是个可用之才,可若是收服不了,日后难免不会成为自己的心头之患。
庄凝闻言笑了一声,声音清冷,淡淡地道:“九爷言重了,我现在人都在这儿了,可见这天下并没有什么事情能难住您了。”
“哦?”宋承琨转动手上的酒杯,似是有些嘲讽般继续开口道,“你难道不是例外?”
“九爷如果有心查我,只怕我也瞒不了九爷什么。”
“呵,你倒还是一副老脾气,只是我还是很好奇你究竟是什么人。”虽然说疑人不用,用人不疑,但是宋承琨一日没弄清楚眼前人的身份,心里便一直没底。
他不是没有派人去调查,只是每次都会有人在暗中动手脚阻拦,令他功亏一篑。
庄凝转过身,看向宋承琨,不卑不亢地笑道:“我与九爷各取所需,既是利益之交,我也总得给自己就一条退路不是?”
宋承琨冷笑了一声没有反驳他,只转了话题问他:“千澄居莫非和你也有瓜葛?”
“瓜葛谈不上,只是爱喝那儿的茶罢了。”庄凝淡淡地应了一句。
宋承琨起身,踱了两步,沉吟道:“这茶楼和天香居如今是平分秋色,只太神秘了些,我总有些不安。”
见庄凝不语,他捏了捏眉心,叹息道:“许是我杞人忧天了。”
庄凝见宋承琨如此,勾唇:“未雨绸缪亦不过如此,只这千澄居未必值得九爷高看。”
宋承琨挑眉,讶然。
“九爷有机会不妨拜访一下祁王,或许就明白了。”庄凝将就被按在桌上,松了手,转回窗边,“听说祁王是个好茶的。”
宋承琨闻说与祁王有关,不由蹙了蹙眉。
只是他印象中的侄子宋晗是个游手好闲的,这会儿倒让他不知该作何反应。
到底是宋晗藏得太深,还是这千澄居的确不足一提?
宋承琨拿不准,只在心里存了疑,转而想起另一件事,和缓了语气与庄凝道:“今次寻了你来,是有一事相托。”
知道这是要说到正题上了,庄凝挑了挑眉,认真地等着宋承琨接下来的话。
“江南有一桩公案比较棘手,如果处理不当怕是要有不必要的麻烦。”宋承琨心里打着精细的盘算,目光投向庄凝时却是少有的实诚,“我有意请你替我跑一趟,交给别人我实在无法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