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李娱却半点不怕,只有他们这些个玩的好的朋友才知道陆铮这人其实有两副面孔,人前总是端着副臭架子,高冷禁欲气场全开,人后却是个十足的幼稚鬼,有许多恶趣味。
比如爱看漫画爱打游戏,比如和朋友吵架斗嘴一定得赢,如果哪天要是没发挥好,他能再隔半天或者一天打电话来补充挑衅,再比如喜欢可爱的东西。
最后一个是李娱初中时候发现的。有一天周六他俩结束了兴趣班,在少年宫门口吃冰,吃完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走出一段路后李娱发现自己把外套忘在了甜品店里,就返回去拿,结果在甜品店附近看见了陆铮。
那家伙当时正站在一个娃娃机前面夹娃娃,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严肃的就像他不是在抓娃娃而是在研究哪道高难度的奥数题。
被抓包后也不窘迫,神情倨傲的对李娱说:“我就是喜欢这些东西,你有意见么?”
又说:“但你要是敢告诉别人我就揍你。”
从小到大李娱没少受这样的威胁,不过他从来也没有真的挨过揍,可见陆铮就是个嘴上狠的。
然而今天陆铮连狠话都没放,看着他的目光闪烁不定,耳朵根上泛起一点可疑的红。这反倒让李娱心里发慌:
“靠,你这是什么见鬼的表情,你到底想干嘛?”
你对着我脸红个泡泡茶壶啊!虽然你性向成疑惑,但老子是直的!
陆铮没好气地瞪他,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很郑重的取出一张图纸:“帮我把这个做出来。”
李娱将图纸接过来一看,嘴巴张张合合犹豫了很久,小心翼翼地问:“这什么啊,这不就是个人偶么?怎么,你这是要开拓新的商业版图了?”
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他还以为陆铮是要他帮什么忙,结果居然是让自己帮他做个二头身人偶出来,这简直让李娱大跌眼镜,再次怀疑好友是见了鬼了。
——陆铮日常不做人,但还从来没有这样离谱过。
陆铮冷冷叱道:“滚。”
“哈哈哈哈哈哈……”李娱不怀好意的大笑了好一会儿,然后低头扫了眼图纸,意有所指地说,“我觉得我可能发现了个秘密。”
陆铮又睨了他一眼,没接话。李娱也不觉得尴尬,自顾自说道:我觉着之前那些往你床上送人的人之所以失败,那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搞清楚性别,这要是换成个唇红齿白的男人,你是不是就收下了?”
“欸陆铮,你说咱俩从小一块长大,当年也是穿过一条开裆裤的,按理来说知根知底,但我竟然不知道原来你喜欢这一挂的啊?”
陆铮捏紧了拳头,眼风冷冷地扫过去。
“快收买我,否则我就把这个消息卖出去!”
陆铮忍无可忍:“李娱,你给老子——滚。”
李娱:“哈哈哈哈哈……”
从走进包厢后沈清棠就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台上,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这几天兴致不高,因为给陆铮牵红线又失败了,白朔并不是陆铮的良缘。
最开始的时候他还怪陆铮,觉得是他作大死错过了一个佳人,为此他还特地跑去找了白朔,一心寻思着再给两人找个碰头的机会。
结果不去找还好,这一去沈清棠就彻底死心了,因为他发现那个白朔根本不是什么好人,他找过去的时候对方正在同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颠鸾倒凤,嘴里还不干不净的说着荤话。
最让沈清棠无法接受的是白朔还叫那老男人爸爸,每叫一声那老男人就往他脸上拍一张毛爷爷。
沈清棠被恶心坏了,回家就闷闷不乐的坐在海棠树上思考仙生。
没多久,陆铮带着二哈来院子里玩儿,平时蠢的要命的狗子对沈清棠却格外敏锐,一出来就眼尖的发现了树上的他,一边扒拉着海棠树一边朝他吠叫,沈清棠没心思逗它玩,继续托着下巴唉声叹气。
这时候陆铮也走到了树下,顺着二哈的视线抬头向上看,一上一下的两道视线就那样撞在了一起,沈清棠见对方唇角微挑,露出了一个堪称愉悦的笑。他心头一跳,再次怀疑陆铮能看见自己。
但陆铮却很快移开视线,低头薅着二哈柔顺的毛发:“这棵海棠树会开出最漂亮的花,你要是敢给我嚯嚯没了,我就把你炖成狗肉火锅。”
那狗子跟成了精似的,居然能听懂陆铮的威胁,委委屈屈地呜咽了一声,认怂地溜到墙根撒尿去了。
陆铮便又直起身,仰头看着海棠树,神色温柔的抚了抚离他最近的一枚树叶。
他看海棠树,沈清棠看他,也是在那个时候,沈清棠做了一个决定——
虽然黑脸怪挺讨厌的,但作为一个优秀的月老,他不能为了完成业绩就给人乱牵红线,这不符合职业道德,所以以后再给黑脸怪牵红线的时候,他得把对方的家世背景人品道德全调查清楚了。
宁缺毋滥,同样都是自己的任务对象,前面的九千九百九十八对都和和美美相亲相爱,没道理到黑脸怪这里就要将就,这没道理。做月老不能这么偏心。
决定是做了,可沈清棠却更愁了——给陆铮牵红线本来就困难重重,加上各种筛选条件后,简直就是难上加男,他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能和陆铮牵红线的人了。
“……敢情那些往你床上送人的人,根本没搞清楚性别啊,他们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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