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耀盛对秦闻什么态度,安景文随便一打听就能知道。
当然,安景文对苏玲以后怎么生活根本不在意,他就是难得兴致上来,想“研究研究”秦闻。
“我联系了一个权威医生。”秦闻试探性问道:“您真的要洗去标记吗?”
“当然。”苏玲眉目舒展开,像是重新盛了一汪清泉进去,细看竟有几分少女时期的活力,“反正我都这把年纪了,信息素即将枯竭,洗掉标记也没什么不好,就听迟寒的,再开个花店,我对未来简直充满了期待!”
秦闻点点头,到底没忍住,“妈妈,您对安景文……”
像是猜到了秦闻要说什么,苏玲摇了摇头,拍了拍儿子的手背:“像你父亲那样的alpha,对每一个omega来说都充满了诱惑,顶级基因就代表着完美,可事实并非如此,我年轻时惊叹于他的一切,却不会跟这样的alpha在一起,如果再给我一次选择的机会,我是不会上楼,也不会推开那扇门的。”
安景文听力惊人,闻言微微偏头,这个答案在他预料之外。
苏玲也有属于自己的通透,她从一开始就知道安景文绝非良人。
现在上去打招呼会不会吓到他们?安景文这么一想,当即打断了唐突的念头,那日为了救安城兵行险招,留给秦闻等人的印象差到极致,再等等吧,安景文抬手招了辆车,直接回了学校。
另外两名老师下午满课,办公室应该只剩下安景文了,但他没想到刚推开门就嗅到了一股咖啡香气,一人站在窗边,听到动静转身看来,虽是逆光而立,但五官依稀可辨,眉目平和,许是不怎么爱笑,乍一眼觉得有些冷,可再观察观察就会发现这张面孔毫无攻击性,五官单拎出来一个都不觉得如何,但凑在一起就显得非常恰到好处。
“是安教授吧。”路寒山语气带笑,重新倒了杯咖啡走来,避开阳光,他刚才一瞬间带给安景文的“出乎预料”散去,回归平常,而安景文没来前,路寒山在学校论坛上的热度一直不低。
安景文接过咖啡,笑着点头:“是我。”同时给路寒山的整体印象打了个及格分,严苛的要死。
“您跟我还是一个院的老师,以后大家共同处事,还请多多包涵。”路寒山伸出手。
这个动作有意思,安景文不喜欢跟人直接触碰,可他发现路寒山手指还挺漂亮,可能是在窗户边站久了,指尖被冻得微微透粉。
路寒山终于察觉这位看起来好相处的安教授实则一点儿都不与人亲近,正要收回手,就被轻轻握了一下,抬头就看到安景文抿了口咖啡,笑意和煦:“好啊,我初来乍到,遇到麻烦事请教路教授,您可不要嫌烦。”
如同上等的羊脂玉,手感美妙得难以形容,路寒山望着安景文,轻轻点了下头。
这怎么不是个omega?
路寒山是个信息素一般的alpha,一路走来应了他的名字,满目寒山,路途坎坷,七岁的时候父母出车祸没了,他被丢给爷爷抚养,过的都是悲剧苦情的老套剧本,考上墨城a大后爷爷了了一桩心事,也走了,自此路寒山彻彻底底一个人,打光棍打到现在,如今三十三了,眼角爬上细纹,却没什么成家立业的打算,只能说环境对一个人的印象非常大,若路寒山年幼时父母健在,过的是家庭和美的幸福生活,可能对婚姻还有些想法,可这一路走来亲人一个个离世,只剩下他,这就叫路寒山觉得一个人也挺好,不必纠葛,不必失去。
两人都是话少的人,没什么可聊的,安景文坐下喝咖啡,路寒山就开始整理课件跟资料。
他们所在的院系主要研究的是基因工程,涉猎的范围很广,路寒山的桌子跟安景文的静静相对,就隔着一张透明的遮挡板,一般人在安景文这个位置是看不清内容的,但路寒山笔下的字迹在安教授看来清晰无比,清隽有力,还真是手写的,安景文觉得挺稀奇。
“练过?”安景文忽然出声。
路寒山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安景文问的是自己的字,点点头:“嗯,平时无聊就临摹字帖。”
安景文点评:“老古董。”
没礼貌的说辞,但因为安景文的笑意太具迷惑性,感觉就像打趣朋友一般,于是路寒山也没放在心上,继续手头的工作。
几天相处下来,路寒山对安景文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他不知道安景文的信息素到底如何,但看起来……也就是普通水准?
因为太娇气了。
整整三天,路寒山看着安景文将一整套设施搬来,茶具、各类茶叶、质地软绵的毛毯、红楠木打造的藤椅,他甚至在角落的空地自己搭了个简单的衣帽间,用一层黑色的油布遮挡住,路寒山上午去教课,中午回来安景文就已经换了套衣服,要么在泡茶喝要么裹着毛毯在椅子上小憩,时间在他身上似乎都慢了下来,这个院的教授经常性早年秃顶,一脸苦大仇深,像安景文这么闲适的路寒山还是第一次见。
“黄焖鸡米饭,吃吗?”路寒山顺路从食堂过来买了午饭,同安景文客气客气。
安景文摇摇头,自然不会接,顶级alpha抗饿,少吃一两顿完全没问题。
还真不挑剔……安景文不动声色打量着路寒山,心道那碗黄焖鸡一看就是昨天剩下的,休想送到他嘴里,路寒山倒是吃的津津有味,挺耐|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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