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一开始的几个是沈父沈母打来的,其余都是沈意安,以及发了上百条的微信消息。
沈从心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掀开空调被慢吞吞地爬起来,摸过遥控器把室内温度调高了一点。
刚要艰难地去浴室洗漱,沈意安又锲而不舍地打了过来。
沈从心随手将乱蓬蓬的长发用小皮筋束起来,划了接通,不等她开口,沈意安尖利的嗓音穿透听筒刺激耳膜。
“沈从心你疯了!你竟然敢把房子卖了?!”
“说什么废话呢,我卖都卖了,你说我敢不敢。”沈从心漫不经心地道,“我接你电话不是为了听你狂躁乱吠的,我接下来的话你给我听好了。”
“首先,如你所见,泽湖公馆的房子我确实已经出手了,原因很简单,我觉得住在已经被曝光住址,被黑粉上门骚扰的房子,安全隐患很大。”
沈意安本来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吹空调打游戏,突然被告知自己必须立刻搬走的时候完全愣住了,一直到被一群人推搡着强制去收拾东西滚出去,她才缓慢地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打了无数通电话,沈从心的手机始终处于关机状态,发短信也没回,她这才彻底慌了,没想到沈从心竟然真的把事做得这么绝!
“你走了以后别人以为这里的人搬空了,根本就没黑粉再来蹲守了好吗?”沈意安满腹戾气地插话,“你把房子卖了,我们怎么办?你凭什么这么做?!”
“嗯……”
虽然对沈家人厚颜无耻的经典语录司空见惯,但每每对话还总能被刷新深一层认知。
沈从心眨了眨眼,不紧不慢道:“房子是我的,你说我凭什么这么做,凭我高兴呗,不然呢?你当自己住着住着成房主了?我寻思你把泽湖公馆住址曝光的时候不挺果断么,现在你照旧带着你爹妈回老家颐养天年去呗,乡下环境优空气好,有什么问题吗?”
电话另一端静默了两秒,沈意安吞咽了一口唾沫,瞳孔微震,“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泽湖公馆住址是我曝光的?你少诈我的话!”
“……我说,你那点智商就别玩这种把戏了吧,是不是你做的你自己难道不清楚么,难道还要我提醒你?你要真想听我说,那我可就去微博说了。”
沈意安气得浑身发抖,咬牙切齿道:“你少吓唬我,你以为就你会利用舆论?如果我现在跟媒体曝光,你卖掉房子逼我们无处栖身,你猜后果会怎样?哼,我劝你别太嚣张,不然大不了我们鱼死网破!”
沈从心闻言看着浴室镜子里眉眼寡冷的自己,唇边溢出一抹讥讽的笑,“你这种臭鱼烂虾也配跟我鱼死网破?你要是真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话,你大可以试一试,事到如今,还有没有人肯相信你。”
“你什么意思?!”沈意安越来越慌乱。
“字面上的意思啊。”沈从心冷笑了一声,“我早说过的,想借着我公众人物的身份拿捏我,这张牌你们扔得太早了。”
从她捏造假料跟媒体曝光,构陷她拒不赡养父母的时候,其实就已经输了。
试问,谁会相信因为醉驾出车祸,管女儿要钱没要到,就造谣污蔑险些毁了亲生女儿的人生的父母呢?
谁会听一个对姐姐恶语相向,被揭露所作所为后气急败坏,不但不知悔改反而变本加厉的妹妹的话呢?
更何况,沈从心还握着沈意安联系她黑粉曝光她住址的证据。
以及沈意安联合柯启文想整垮她,却被柯启文拉下水传唤到警局时,沈父沈母歇斯底里地诅咒谩骂,丧失理智地冲上来要打她,沈母咬伤拦住她的民警,诸多事迹。
沈从心自然是确认万无一失才会出手,她从来不是冲动型人格。
沈意安心里更加没底,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是斗不过沈从心的。
这个女人心机深沉地可怕,极擅揣测人心,似乎不管陷入怎样绝望的境地,最终总能力挽狂澜反败为胜。
她艰涩地启唇,“沈从心,难道你就一点不顾念爸妈的生养之恩吗?你自己穿名牌住别墅坐豪车,却让爸妈在乡下老家过活,你就不会良心不安吗!”
沈从心嗤了一声,“少来道德绑架,这招对我没用。你们要是聪明点,就自此以后安静如鸡远离我的生活,我还是不计前嫌,每个月照例两万块钱给你们打到账户上,你们只管感恩戴德就好,除此之外,我不想跟你们有任何交集。”
顿了顿,她低声警告道:“沈意安,我劝你可别再出什么幺蛾子,现在这种程度我已经是手下留情了,再来惹我,那就领教一下什么叫赶尽杀绝!”
言罢,直接挂断电话。
洗漱完简单吃了点,林白打了电话过来。
“听说你把泽湖公馆的房子卖了?”她接到沈意安电话的时候,无疑吃到屎的恶心感,不知道沈意安从哪里找到她的电话,毕竟沈从心是肯定不会给她的。
林白严重怀疑沈意安精神不正常,打过来噼里啪啦说了一通,质问她,沈从心是不是把她拉黑了电话才打不通,让她立刻原封不动转告她的话。
真是日了狗了。
沈从心道:“是啊,卖掉了,我前两天不说要在林城买套房么,这不就有钱了。”
林白又觉痛快,一面又隐隐担忧,“可是,万一他们又跟媒体胡说八道怎么办,你那妹妹疯狗一样,不会善罢甘休吧?说不定……说不定他们会去法院告你啊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