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突然就清醒了。
在这样紧要的关头。
如果此时此刻耿新在犯病中,没有人能保证他会说出什么言论,又会做出什么表现,而媒体又会如何渲染这个本就荒唐的事件。
但是他清醒了。
幸好,他是清醒的。
大概这就是真心永不该被辜负,善良也注定有所回报。
满月忽然有种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她忍不住掉下眼泪,忍不住扣住晏清辉的手。
他的手在发抖,很轻微的抖,只有她能感知到。
就好像,他的脆弱,只有她能看见一样。
也好。
哪怕只有她自己能看到,也很好。
回去的时候满弈没有再跟他们一起,车子平缓驶离,寒冬更甚,车厢里却暖洋洋的。
满月扭头看向窗外,悬挂的夜幕,映着很多光亮。
“明天大概是个好天。”她说。
晏清辉也看一眼,仅一眼,目光便全都落在了满月的侧脸上。
他应一声,“是么。”
“那真的是太好了。”
第三十五章正文完
舆论在第二天继续发酵,采访内容不知为何从晏清辉和耿新父亲的恩怨变成了耿新的经历。
大概是他难得清醒,想要留下点什么。
他说自己从小留守,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做梦都希望爸爸妈妈带他去大城市一起生活。
后来父母来接他了,但却是为了推卸他的抚养权。
母亲远嫁西方,不想带他,父亲经济不足,舍不得他跟着吃苦。
双方言辞激烈,每一句都扎在耿新心上。
平安夜的晚上,他们这个家彻底破碎。
母亲在那个晚上,去另一个世界,从平安夜开始,启动新的一生。
而他也从此被病症纠缠。
“虽然人可以追求自我,但父母离婚,终究是苦了孩子。”秦母叹气。
“你上次说他总是冬天情绪起伏剧烈,是不是因为他父母在冬天分开的啊?”满父说,“眼看这都要平安夜了。”
满月想了下,说:“可能是的。”
“那你和晏清辉要不要去看看啊?”满父说。
秦母不赞同地皱眉,“我觉得还是不了,清辉那孩子过得也不好,他只是看上去体面,不能因为他善良,就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