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妈的关系很好。”
正在用牙咬栗子的苏兮,听到这句颇有感慨意味的话不由得愣住了,“是…是挺好的。”
说完,她看见易淮笑了一下,笑不及眼底还有一些苦涩,顿时想起他那对正在打官司的父母,心情也低落不少,捏着圆滚滚的栗子发呆。
“你…你想出国吗?”
“不知道。”
难得听见他用这种迷茫的语气说话,苏兮急的把头转过去。
“怎么会不知道呢?想就是想,不想就是不想,这种事怎么会有不知道一说。”
当初妈妈给她转校的时候,她是一百二十个不乐意,但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既来之则安之。
情急之下说了重话,看着他唇角再次展露的苦笑,苏兮心里别提多后悔了,想要辩解却被他打断了。“我……”
“我父亲已经有一个新家,那个家不需要我,我母亲出国后会他的美籍男友结婚,组成新的家庭。”
“所以,我一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为我打这一场官司,对我而言,在哪里都一样。”
于是,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去哪里。
对他的家事,苏兮知之甚少,一个原因是她不爱八卦,另一个原因是母亲不希望她去八卦。
现在听他说了这些话,她心里突然感觉闷得慌,好像身上压了块巨石,不仅喘不上气,肋骨也在隐隐作痛。
“你……”她捏着手中的栗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高傲如他,大概是不希望被人同情的,苏兮在心里如是说道。
“你不用安慰我,我已经习惯了。”
最初他也怕过、气过,终日惶恐不安,努力做一个乖孩子……到最后,这些情绪都被时光夷为平地,只在回忆时才能找到一点点残存的影子。
“我没想安慰你,我想骂你。”她用力捏着那颗栗子,力气大到指尖泛白。
“你说他们都不在乎你,我看明明是你自己不在乎自己。你姑姑把你当自己的亲儿子,易砚卿把你当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还有边羽他们几个…这个世界上,在乎你的人,比你以为的要多得多。”
“依照法律规定,年满十八就是成年人,你离十八也不远了吧。提前帮自己规划一下不行吗?为什么要让他们来决定你的将来。”
“作为子女,早晚都会离开父母身边。我们是他们生命的延续品,但不是他们的附属品。路是自己的,往那边走、怎么走都该你自己说了算。”
她知道这些话有点太‘站着说话不腰疼’,有些事说得容易,做起来十分困难,如果要是连说都不说,哪来的做。
易淮没想到她会跟自己说这些,这些话易砚卿也说过,姑姑也暗示过,他都没往心里去。
偏偏这一刻,看着她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她手上那颗无辜的栗子,他心中渐渐涌起一阵浪花,蓝白相间的海浪一点点堆砌逐渐汇聚成一场惊涛骇浪。
“怎么办,我现在比之前更喜欢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始日更六千,我先想想是分两章,还是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