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音知道,师姐是照顾她,才肯跟她丢这个脸,只点一份通心粉。连饮品都是街边奶茶店买了带进来十块钱一杯的速溶咖啡。
她们坐在墨绿色的落地窗边,看着窗外经过商圈形形色色的人。
谈着跟着徐老读研的事,单是禁忌事项就列了十七八条。
根本没注意到光秃秃的实木桌子上只有两杯热气将尽的咖啡,她们的通心粉一直没上来。
顾师姐似乎今天说了太多话,口干舌燥,一杯咖啡尽数喝下又去问服务生点饮料。
霍音见服务生过来,这才想起半个小时过去,她们的通心粉还没上来。
她催过服务生。
服务生走后,就听顾师姐说:“小音我去下洗手间,你先等我一下哦。”
人在独自一个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观望四周。
正如此时,霍音百无聊赖,两手捧着咖啡杯浅啜着,双眼正在越过墨绿色落地窗闲闲看着窗外华灯初上的步行街。
有人三五成群,有人成双成对。
有人形单影只,影子被路灯拉成一条孤独的单行线。
还有人穿黑色棒球服,硬挺的短靴踏过步行街的石灰地板。
满条街的女孩子都为他侧目。
霍音稍稍抬眼,恰好看到男人深暗的断眉。
玻璃反光上,还能捕捉到他鼻梁上惹眼的小痣。
撞上对方目光的前半秒钟,霍音霍音被服务生叫住。
“小姐,您好,不好意思通心粉没有了,这边给您换成意大利肉酱面可以吗?”
适逢顾师姐回来,利落地做了决定。
霍音再转过头去看窗外,又换成了另一批素未谋面的人。
她刚刚,可能是眼花了。
霍音收回目光的时候,不远处,ardoris的正门正被打开,冷空气紧跟着钻进来,吹得她膝上涩涩发疼。
她本能地看过去,程嘉让恰好掀眼看过来。
四目相撞。
对方看起来照旧平静无波,带着他特有的淡漠疏离。
很像吸一口烟,漫不经心跟她说“谢了”那天。
顾师姐似乎在问她:
“小音,你在看什么?”
霍音还没回答,就见到不远处。
程嘉让身后,跟他有两分相像,西装革履年纪略长一些的男人叫他。
“阿让,看什么呢?包厢在楼上。”
对方转身走开之前,似乎很轻地颔了下首,以示招呼。
不过等霍音想到应该回应的时候,程嘉让已经上楼,身形被楼梯扶手挡住,只瞧得见上半身。
他不扶扶手,双手插进裤袋里。
像是永远有目空一切的底气。
“没看什么。”
霍音后知后觉地回过头答师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