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咏琴女士早在1985年就已经年纪轻轻红颜早逝,她的父亲去年意外落水身亡的事也闹得沸沸扬扬,所以霍音对这家略有一些了解。
如果她没有记错,这家现在就只有刘咏琴年逾八十的老母亲。
徐老上次……
霍音站在老屋门槛前,踯躅须臾,才抬步进门。
略显空荡的老屋。
空气里散发着淡淡潮湿发霉的气息,还是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装潢。
统共三间房间,穿过外间,进到东侧里屋,一入眼便看见徐老和刘家老太太面对面坐在床对面的沙发上。
霍音下意识环顾房间。
两秒钟后,后知后觉地确认。
这间屋子里,除了眼前两位,没有其他人。
她垂下眼睫,看向徐老爷子和刘家老太太,礼貌地打招呼:
“教授,阿嬷早上好。不好意思,我好像来得有一点晚。”
刘家老太太向她的方向看过来,从头到脚细细打量过,这才转回去看向徐老,问道:
“这是你家小孙女?这日子过得可真快,连你都是有孙女的人了,老太婆我孤寡老人一个,按正常来算,是不是都该有重孙了?”
“小姑娘是我带的学生,”
徐老爷子带着笑摇了摇头,眼角因为笑意皱纹斑驳游动,如同河里自由无忧的鱼。
霍音不知为何,从老爷子眼里看出几分落寞无奈还有颓丧不甘,面上表情却只是笑,她听见老爷子带着笑继续说,
“我这一支没有后人,不过小姑娘确实是能做我孙女的年纪。”
“没有后人了?你的意思是,你后来没有再?”
“没有了。”
……
徐老和刘家老太太聊天的空档,嘱咐霍音简单做一下采访记录就可以,不用全程录影拍照。
今天的内容,也不会写进新闻稿里。
两位老人家都上了年纪,说话语速慢慢悠悠,倒确实不像采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霍音就坐在东侧里屋门口的小板凳上,横线本放在腿上,手里水性笔简单地记上几笔。
百无聊赖,一不小心就出了神。
出神的内容比一场光怪陆离的深夜梦境还要辽远。
不记得从哪里开头,隐约能记起比较早的一些画面是京郊,西山下,有段盘山道,蜿蜒迂连九曲回环,号称比秋名山还考验车手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