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三环,程嘉让顶着将近零下十度的凛凛寒风,给在场的伤员处理伤口紧急包扎之后。
却在自己不小心弄伤手时试图随意一包,当作什么也没发生。
她从来没见过对自己这么不负责任的人。
他还是医生。
她已经能够想象到,他意识到自己病了的时候一定是毫不在意,压根不搁在心上。
到身体很不舒服了,才想着吃药了事。
“……你今天吃药了没?”
他的热还没退,看这样子,不像是吃了药。
“没。”
又是很轻的一声回应。
如果不是这一声,霍音差点都要以为他是不是已经昏睡过去。
“那我去烧点水过来。”
霍音的话说完,对方好像没有听懂她的委婉暗示,按着她手腕的力道全然没松。
她只能换了个更直接的讲话方式:
“我去烧水,你,你的手放开一下……”
对方没动。
“程嘉让……”
他这回终于松开。
“嗯”了声,没睁眼。
霍音从床边走到桌子旁,将矿泉水倒进烧水壶之前,无意识地用另一手探过酥麻的手背。
旁边瓶口封紧的矿泉水瓶被她一不小心碰到,“咚”地撞到了电热壶,霍音心跳也跟着漏了一拍。
唔。
刚刚她探到自己手背的温度。
已经被他的体温侵占。
和他的额头一样烫了。
……
“这个冲剂你要趁热喝,没那么难喝一点,白色的药片很苦,你要用这个冲剂漱下去还是白水呢?”
“啊,你还没有吃早饭吧?你在这里等一下,我先去买点清淡的东西过来你吃过再吃药。”
女孩子的声音很温和,柔软的声线,每句话每个字都说的慢慢缓缓,几乎是骨子里透出来的温柔感。
程嘉让睁眼。
入目所及就是霍音清凌凌的眼睛。
纤白细软的手指握着装满药汁的玻璃杯,另一手放着已被仔细分好的一顿剂量的药片。
她好像很会照顾人。
悦龙山庄纷杂迷乱烟气四溢的饭厅里。
她不急不缓地弯下腰,将林珩不小心掉落在地的细边眼镜拾起,用袖口仔细地擦了擦,又伸出细白的手指,很耐心地给林珩戴上。
“程嘉让?你有在听吗?”
她探目过来,双手已经试图将手里的药放到旁边的柜子上,按照她说的那样出去帮他买早饭。
程嘉让倏然伸出手,按着她拿药片的手轻一翻转,她手心拿着的药片就尽数落进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