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严沉出一声冷蔑的笑,几近切齿道:“你是什么东西,可以去留我的小孩?”
肖红根本说不出话来,残喘着微薄的空气。
三秒思量,他缓缓放下拳头,顾及她是女人,顾严没打上去。
他回来洗过澡,这会儿换了身轻便的家居服,松开手后重新坐下。
难怪乔鹿看见他会如此厌恶,用着恶俗难听的话羞辱他,甚至在他一次次向她传达自己过去像表述过的心意时也被彻底无视。
讽刺的是,现在顾严应该庆幸,庆幸乔鹿家境没有他以为的那般窘迫,所以她才可以恣意自由地自己做决定,把汤圆坚持生了下来。
肖红做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顾严,如果当初她没那么做,之后的好莱坞资源顾严又怎么会轻易拿到。
肖红青筋凸起,嗓子被掐得难受,咳嗽了半天,“我是为了你好,顾严,你不该被那个女人限制了发展,事情已经过去了,孩子没了也就没了,你还留恋什么呢,你以后有的是更广阔的事业在等着你,不要因为她回来又被她给迷惑了。”
“滚。”顾严阴冷着脸,指了指门的方向,“辞呈明天送交到人事部,以后别在我面前出现。”
她这些年为顾严鞠躬尽瘁,眼看着顾严步步高升,到了就为了个相处不过三四个月的女演员要让她滚?
好,肖红也算是认清了。
她拎起茶几上的包,阴狠狠地撂下狠话:“顾严,你会后悔的!”你今天忘恩负义,别怪我明天翻脸不任人。
门砰地一声重落下。
耳根子彻底清净下来。
发送过去的好友申请没有任何回复,顾严又发了一遍,这次验证信息上写着:对不起,鹿鹿。
依旧石沉大海。
夕阳渐沉,夜幕缓缓降下。
粉白花瓣遍地,灯盏应着天边的昏暗接连点起,矮丛里,汤圆蹲在地上,数着一朵两朵小野花。
起风了,温度偏低了些,乔鹿披上薄外套,走过去抱他起来,小家伙赖着不肯,招招小手让乔鹿凑近看。
“看什么呀?”乔鹿声音温婉,极有耐心。
指头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一朵开得大点的野花,小家伙兴奋地回头看乔鹿,像找到宝藏似的兴奋,“粑粑!”
他乐呵着蹦出两个乔鹿最忌讳的字来,她面如静水,背着光,看不出细微的其他情绪。
乔鹿知道他不是在故找存在感,而是稀奇地在跟她比喻,因为他又点着中间那朵最小巧的,奶呼呼地说了声:“宝宝。”
还有最后那朵不大不小的,他叫它:“麻麻!”
在他眼里,那三朵大小不一的野花,是一家三口。他其实已经稍微有了点“家”的概念。
“嗯,乖。”乔鹿摸了摸他的小脑瓜,将他一把从地上抱起,灯光映衬,渐行渐远间,地上拉出了母子俩温馨作伴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