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承先当时也不知道姚氏的身份,只是出于好心,叫人把姚氏扶进了近处的一家医馆。
那大夫替姚氏处理了伤口,姚氏情绪稳定下来后对宋承先道:“谢谢这位公子,我夫家姓穆,我儿子在书山学馆读书,离这远着,我儿媳妇在十八里街开着妆粉店,倒比较近,烦请公子叫人到十八里街上的美人妆跟我儿媳妇说一声,好送我回家去。”
宋承先听到她这么说,立即明白——原来这位老夫人是槿婳的婆婆。他当即派人到美人妆去把槿婳找来。
槿婳来了后,姚氏才知道救他的人就是知安堂的少东家宋承先。
之前,因为槿婳和宋承先来往的事,她还怀疑过槿婳和宋承先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私情,如今见宋承先为人善良正派,他和槿婳两个在她面前也是坦坦荡荡,姚氏才知自己误会了。
后来,顺着宋承先这条线,姚氏又认识了宋承先的娘。宋承先的娘本家也姓姚,见了面一说话,才知道论起亲疏辈分来,二人还算是远亲。
一来二去的,穆家与宋家的来往便多了。
一次闲聊时,宋母对姚氏说她只生了个儿子,也没个女儿,要是有个像槿婳那样的姑娘就好了。
姚氏想着宋家家境殷实,穆子训没有兄弟姐妹,宋承先也没有兄弟姐妹,槿婳的亲爹亲娘都去了,也没给她留下什么兄弟姐妹。若槿婳认了宋母做干娘,且不说凡事多了个照应,就是面子上也过得去。
便对宋母道:不如就认了槿婳做个干女儿,如果宋母不认槿婳做干女儿,就让宋承先给她当干儿子,因为她也只生了穆子训一个。
宋母带着玩笑的语气道:“大姐儿,你这主意打得精,认女儿的事是我先说的,自是让槿婳给我做干女儿,若我家承先给你做了干儿子,我岂不亏了。”
宋母一来喜欢槿婳,二来见穆子训考中了秀才,槿婳的美人妆也经营得红红火火,穆家未来可期,收了槿婳这个义女,可谓是强强联手,对两家来说都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两位长辈都有了这样的心思,槿婳便顺理成章地认了宋母做义母,唤宋父为“义父”,宋承先为“义兄”。
穆子训在宋父宋母面前自称“小婿”,宋承先也不客气地改口唤穆子训为“妹夫”。
他之前见穆子训纨绔,一事无成,不是很瞧得起穆子训,可穆子训考上秀才后,宋承先便对他刮目相看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在宋承宪看来,穆子训这样的人,或许天生就是适合考科举的,而不是经商的料。
如今宋穆二家亲上加亲,关系自然是十分和睦。大过年的,互赠些年礼年货是再正常不过的。
小梅听到槿婳说要送鲤鱼给她,扬眉笑道:“那就先谢过少奶奶了,年年有鲤,年年有余,多好的兆头。”
“跟我客气什么,快进来吧。”槿婳说着,把她和向小湘请了进去。
小菊站在檐下,看见小梅和向小湘随槿婳进了屋,歪过头低声地对小竹道:“小梅本是和我们一样的,如今倒成有钱人家的太太了。你看看她那身衣衫,多好的绸料子,都快把咱少奶奶的比下去了。”
“人家比我们早找上少奶奶,你要赶在她面前,指不定这阔太太就该你当了。”小竹笑着调侃。
“我才不想找个比我大一轮的。”小菊捂嘴笑了起来……
*
年过了后,商户们又开始忙活起了开市的事。
槿婳想着美颜护肤不仅要在皮上用功夫,还得从内里调养,便和宋承先商量,在知安堂和美人妆各开个专柜,专门卖些美颜美体的花茶补品。
知安堂原本就是药材铺,要另开个专柜不难,美人妆这边要费的功夫却多些。
这一日,槿婳待在店里,正想着如何调整店铺布置。
一个衣着十分阔气的男人领了个打扮得很妖娆的女人到店里来了。
美人妆每日客来客往,槿婳也不是个个都留意得到的,但这两位客人一进大门,便引起了槿婳的注意。
一来,那男客衣着虽阔气,但却是一脸的横肉。开门做生意的,最怕地痞流氓来闹事,槿婳开店的这几年,也曾和这些人打过交道,而这男人进了店后,脸上虽带着笑,但给人的感觉就不是个善茬。
二来,他身旁的那个女人身上风尘味太重了,又穿了件紧身的裙子。走路时,胯扭得厉害,别说男人,就是女人见了她那胯也会忍不住多瞧几眼。
他们进来时,槿婳刚好就站在柜台旁,便亲自去招呼他们。
那男客上下打量了槿婳一番道:“这美人妆是你开的?”
“是。”槿婳点头道。
“呦……不错,美人妆美人妆,老板娘不美都对不起这名字。”他说着,站在他旁边的女人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男人掐了下她水蛇一般的腰,看向槿婳道:“听说你这有种叫”玉容膏“的,女人用了后皮肤又白又嫩的,给我来几盒。”
“好,你稍等。”槿婳见他虽流里流气,但看言行是真心要来买东西的,不是来闹事的,便亲自到货架上取了两盒玉容膏,包好后,又亲自送到了那扭着水蛇腰的女人手里。
男人很爽快地付了钱,也不多做停留,直接搂着女人的腰走了。
槿婳那时只当这是桩寻常生意,过后,也没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