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子中幸存的寨民全都素白丧服,前来送葬。
寨民抬着棺椁慢慢落下挖好的泥坑中,姜淇漪跪在一侧,捧起一捧土洒下去,泪水也跟着落进了泥土内。
在场的人都静默无声,偶尔有低声抽泣呜咽。
连采和单傩执掌青獠寨多年,尽心尽力,寨民都是知道的。
“连姨,一路走好。”
姜淇漪扑通一声跪下,往已成的坟茔三叩拜。
秋风一起,白藩在风中来回飘摇,满是凄凉萧索。
姜淇漪闷声压抑哭着,迟迟没有起身。
谢泽羽上前几步蹲下身来,轻轻抚着她的肩头,他现在能做的,也是默默陪着她,淡化一些她内心的悲恸。
晏灵仙站在人群的最后,见此景后轻轻喟叹一声,脚步一转,咳嗽着离开了墓地。
她和他彷佛从来只有同门之谊,无论生死,毫不相干。
没走几步,剧烈的咳嗽让她不得不扶着树干停了下来,摊开捂嘴的右手,掌心有一抹刺目的殷红血迹,她微微苦笑一声。
再回首看去,哀戚声不绝,白藩来回飘着,道不完的凄凉。
“师妹。”陵游解下披风给晏灵仙披上,“逝者已逝,莫要悲戚了,牵引旧伤,那不是小事。”
晏灵仙道了声谢,苦涩道:“其实,我大限也将至了。”
“不可胡言。”
“师兄,我是医修。”
陵游有些伤感,“你是师父最喜欢的小弟子,天赋也尚可,要是一心向道,不会如此。”
晏灵仙闻言淡笑着,“若是重来,结果一样的。”
陵游一窒,还想说些什么,终究是没开口。
他看了看远处的煌煌火光,叹了口气,“我真怕大师兄会走上顾星岸的旧路,我和陆师弟都商量好了明天带姜淇漪回去。”
“你们要做什么?”
“自然是要查看姜淇漪到底是不是魔,若是,尽早除之。”
晏灵仙着急的连咳嗽几声,“师兄.......”
“此事你莫要管,也不必劝说。”陵游打断了她的话,扶着她往住处走去,“你好好养伤便是。”
因着丧事的缘故,姜淇漪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一直牢牢攥着谢泽羽的手,极度没安全感缩在他怀里。
“泽羽,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吗?”
“小傻子,又说什么胡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