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子里安静下去,众人互相看看,陆瑾问她:“你们究竟怎么回事?”
她摇头:“没什么。”
只是没话可说罢了。
欢愉苦短,傍晚时皇帝赐宴,越王和陆家人的位次离她颇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不能老是看过去,只得乖乖地扮着建安王妃。
柴熙谕见她心神不定,亲自切了炙肉给她,她却毫无胃口,一块都不想碰。
然而上首的皇帝皇后都看过来,似乎想不到柴熙谕还有这般体贴的做派。她只得全部吃下去。
到了夜里该歇的时候,两人穿着寝衣,相对无言。
今年春猎人多,皇帝便没去猎宫,扎了帐子。他们已经成亲,自然不会分帐,也不会准备两张床榻。
所幸床和被褥都足够宽敞,两个人并排躺着,也能划出一条楚河汉界。
柴熙谕让她睡里面,“明日我早起,免得扰你清梦。”
吹了灯,他的呼吸声比外面的风声还重。帐子里有些寒凉,即使知道身后就是温热的怀抱,陆云娇仍然固执地裹着被褥,然而还是没忍住,小小地打了个喷嚏。
他给她掖好被角,忍不住轻抚她的脸,却什么都没说。
陆云娇惴惴地不敢睡,怕他做什么。晚上吃的炙肉也堆在胃里,胀得难受。
他好似发觉了什么,搭在她腰上的胳膊拢紧了些,尔后窸窣一阵,陆云娇感觉到他的手伸入自己被褥,手掌捂着她的腹部轻轻揉按,帮她缓解不适。
这样的姿势,两人靠得很近。陆云娇本来僵着身子,怕他乱来,可是见他一直没乱动,这才稍稍放松。
“还难受么?”
臂弯里的小人儿背对自己,轻轻点头。
她最近心情不好,没胃口,柴熙谕给她的炙肉却是以前的分量,她当然受不住。
帮她揉按的手忽然抽出去了,他翻身下床,找了一阵,将一颗丸子推到她唇边,“吃了吧。”
她鼻尖微动,轻舐一口。
竟然是消食丸。
陆云娇轻轻咬住丸子,酸甜的味道顿时缓解了不适。那手又探进了被褥,帮她揉按的同时,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了。
“你怎么会带这个?”
“是上次你给我的。”
上次?
陆云娇想了很久,才想起来这个上次。
大约是去湖州别院避暑时,她留了三颗,剩下的都还给他了。
说到底还是他的。只是你给我我给你,到现在扯不清楚了。
陆云娇满腹心事,慢慢地睡意上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柴熙谕侧身看她,依着她清浅的呼吸,仿佛能在黑暗中勾画出她的轮廓。
帐子不如王府暖和,夜一深,她就忍不住瑟缩起来。两人离这么近,她双手摸索着,揪住他的衣襟,凑到他胸口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