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诡计,还真是天衣无缝。
“起来吧,谢恒诡谲,防不胜防,也不全是你的错。是朕小看他了。”
莫轻尘这才起身。
萧定沉思片刻,神情肃穆,“谢恒既然有本事神不知鬼不觉的给九月下毒,那么之前暗行卫探到的消息,便有待商榷了。”
苏缺立即醒悟,“陛下是说,之前从南康暗行卫传来的消息有可能是假的?”
他们能通过曹丞相给谢恒假消息,反之谢恒也有可能通过暗行卫给他们假消息。
“有这个可能。我们也要做好这个准备,不能只盯着离城。”
苏缺点头,“臣明白了,臣立即去重新部署兵力。”
……
康国淮城。
和薛府偏院的雅致朴素不同,谢恒入住的这一处院子处处奢靡精致。
屋内摆设无一不华贵精美,雕花梨木榻上垫了锦缎软垫,谢恒正坐在上面看一封书信,小几上摆了一盘冰镇果子。
六月时节,淮城并不算太热,可谢恒不喜身上黏糊糊的,因此屋内摆置了数个冰盆。
屋内凉爽宜人,南宫淋走进房间,便觉得一股凉意扑面而来。
南宫淋行礼后道,“陛下,北喜那边传来消息,萧定还在继续东行。他一定料不到,您此刻已经在淮城了。”
谢恒轻哼一声,他眼睑微掀看向南宫淋,“南宫将军,你不会真以为萧定沉迷美色,东行享乐去了吧?”
南宫淋一愣,面上闪过一丝迷茫和尴尬,“臣愚钝。”
谢恒冷笑,“萧定不是那种人。”
自打六年前那场大战,南康惨败给北喜后,谢恒便把萧定视为毕生的对手。
萧定只长他三岁,却武功卓绝,又擅长用兵,甚至还能在混乱中坐稳皇位,成为一名“暴戾”的明君,绝非池中物。
从六年前起,谢恒便知道萧定将成为南康一统中原最大的障碍,因为这个人也有和他同样的宏愿:吞并南康,天下合一。
是以从那时起,谢恒便开始认真了解萧定。他忌惮这个对手,知道此人能耐非常,便更要未雨绸缪,知己知彼。
谢恒自诩,他恐怕比萧定本人还要了解萧定。
譬如他爱武成痴,不喜声色,习性粗鄙,不通风雅。
这样的一个人,如果说他沉迷练武不理朝政,谢恒还相信。
但是如果说他宠爱妖妃,东行游乐,谢恒是万万不信的。
“他绝不会贪图享乐东行,只有一种可能,萧定猜到了朕要发兵,故布迷阵。”
听谢恒这么说,南宫淋大吃一惊,“如果萧定已经知道我们要出兵,会不会提前做准备?他会不会已经抵达裕城?”
如果北喜大军提前筹备,那他们突袭之力岂不是大打折扣?
“无妨,他来不来都一样。朕早就在裕城之中做好安排。南宫淋,你立即暗中重新整兵布防,三日后入夜,同袭离城、秦城和裕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