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步跃上房间,发现矜羽已经不在屋里了。我问了问在水边发呆的小羽,得知矜羽已经离开了,大意是他还会再来。我练了几遍曳云剑法,便收拾着今日做些菜粥缓缓,总吃烤肉也不是办法。我去修炼的瀑布叫小白蛇来吃饭,却发现它根本不在。
奇怪了,一早上都没看见它,这家伙到底去哪儿了。
我问了几只鸟,它们都摇头表示没看见,只知道矜羽走的时候,小白蛇还在我身边。
我又四处找了找,依旧没有小白蛇的身影。
莫非这家伙走了?
之前就说过,如果它伤好了就离开,不要再回来。昨日见它修炼时散出的灵力之光,大概是好得差不多了吧。
想到或许再也不会见到小白蛇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失落,这个家伙真是的,走也不说一声,还害我多做了一份饭。我踢了踢脚下的石子,算了,它本来就是这个脾性。
我转身打算往回走,一转头却看见不远处的湖边,开满海棠花的树下站着一个白色的人影。此处我前几日已经来来回回走了好多次,若说除了我还有能幻化人形的,必定是伤好的小白了!我心中一喜,朝那个白色身影跑去。
“小白……”
那人转过身来,我的笑僵在了脸上,确切地说,应该是变成了惊恐……
注:
1、《山海经·中山经》:“又北四十里,曰霍山,其木多楮。有兽焉,其状如狸,而白尾有鬣,名曰【朏朏】,养之可以已忧。”
第40章、乐灵仙谷
那人转过身来,我的笑僵在了脸上,确切地说,应该是变成了惊恐……
居然是白逸。
我一边没命地转身就跑,一边颤抖着掏出怀里的短笛。虽然我知道,这里怕是没什么鸟能从他的眼前将我带走,但我还是想要临死挣扎一下。然而,就在我的唇刚要碰到短笛的时候,眼前白影一闪,我握着短笛的手被人抓住了。
我抬头看向白逸冰冷的眉眼,内心疯狂地颤抖起来,我从未如此畏惧过一个人。别人也抓我杀我,但至少我对于他们还是有用的,总不至于立刻痛下死手。只要给我时间,我总能找到脱身的办法。可是白逸,他只想杀我以绝后患。而他法力高强,杀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那般简单。即便我现在就在水边,我也一点逃生机会都没有。
白逸看着我并未说话,脸上依旧是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我突然觉得他这个样子有些眼熟,难道他……就是小白?
我未曾听过、更未曾见过白逸的真身,但他向来一身白衣胜雪,很可能真身就是白蛇!而半个月前,在曳云阁和通天宫的大战中,浅陌和翼通天联手战白逸,我并未看到结果。很可能就是白逸战败,流落到了此处……若小白真是白逸,我就还有一线生机。
我用了好大的力气,才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你,是不是小白?”
如果他是,我就还有活命的机会。
我期待地看着白逸,希望他能如我所想般点头。然而,我想错了,他几乎连眉毛都未动一下,只淡淡道:“小白?”
语气冰冷毫无情绪,却自有一股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威严。
毫无生还余地,我的心坠到了底,也凉到了底。可能是觉得再也不会遇到比这更糟的事了,我突然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今日我无论如何也逃不掉了,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我活着,就真的那么让你不安吗?就因为我触发了曳梦杀?”
本以为白逸会依旧用他那淡然的语气说一句:“是。”然而,他却什么也没说。抬手便放在了我的头上。我心中微微一叹,挣扎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免不了死在别人手里。只是这一次不是因为我是朱獳,而是多了另一个原因。看来,这老天还真是觉得我多余啊……
我闭上眼睛,和这世界做最后的告别,却突然感觉身子一紧。我惊讶地睁开眼,却见身子已经被一圈莹白的法力锁住。而白逸,居然一弯腰,将我打横抱了起来。
我:“???”
白逸淡淡道:“谁告诉你,我要杀你的?”
被他看得有些不舒服,我将头偏向一边:“白仙何必在我这种小妖面前演戏。”
白逸抱着我朝林中走去,过了好一会儿才说话:“你有没有发现,你有一个特别大的毛病?就是喜欢胡思乱想,见谁都要去猜别人的心思,可又总也猜不准。”
“你……”我被他说得有些恼了,心道:“那是因为你高高在上,没有经历过无数次地被害和背叛。”然而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另一番模样:“你才是想多了,我没那么闲去猜你想什么。只不过,你曾经想杀我,都让我从流光镜里看到罢了。”
白逸笑起来,那笑声却夹杂着些许怒意,他低头看着我:“我难道没有告诉过你,除了玉泽大帝,只有曳老阁主和云舒才能开启流光镜?你又是怎么看到的?”
我愣了愣:“可浅陌明明……”
“我以为你足够聪明,若人人都能开启流光镜,它又如何能在这纷乱的六界中护曳云阁数万年?”
我这次是真愣住了,浅陌给我看流光镜的时候,我正因大庭广众之下被抽出三条灵力而心神崩溃,完全忘了去细细推敲。而流光镜里面的内容更让我吃惊和愤怒,是以比往常更容易相信。终究在这些老妖怪的面前,我还是太嫩了,我不由得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