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装男饮了口茶,仿佛再给对方消化的时间。
男人的话勾起了夏云更多的回忆,她记得那一年她十五岁,整整一个夏天,父亲都在为公司的事而愁眉苦脸。但那时的她还不明白,父亲整日的唉声叹气,到底为何。
“那我父亲——”
她刚开口,西装男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我刚刚说了,先听我说完,再问你想问的。”
“你父亲在退出公司后,还带走了一批员工,为了创办新的公司,他投资了大量高风险金融衍生品,一年后,美国爆发金融危机,而你父亲手里的金融资产,全都成了垃圾,后面的事,我就不用说了吧。”
夏云胸口先是闷得慌,而后,她感觉到了一阵刺痛。
这痛感,就和当年得知父亲跳楼时,一模一样。
“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你可以问了。”
西装男重新端起杯子饮茶,等着对方提问。有那么几秒,两人都没说话,夏云看着手边的白瓷杯,隐隐有种感觉,这个还算面善的男人,要揭开的,是她无法承受的。
她重新整理了情绪后,抬头问:“让你传话的人是谁?”
“这个我不能说。”
“那——当时那个大股东是谁?”
一直面无表情的西装男终于有了一丝情绪的起伏,虽然很细微,却还是被夏云捕捉到。她呼吸一滞,知道自己问到了关键问题。
“凌立文。”
“凌立文?”
“对,原立凌集团的董事长,后来车祸身亡了。”
立凌集团?凌立文?
夏云心底咯噔一下,那人是陆一帆的父亲。
她眼里的惊恐又多了层疑惑。茶室里,开始弥漫出另一种吊诡的气氛。
“当年我还小,不清楚具体的事情,恶意增资的事,怎么证明是真的?”
对这问题西装男似乎早有所料,他从公事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递了过去,“这是当年关键信息的复印件,如果不信,你可以再去求证一下。”
很明显,对方是有备而来。
夏云接过文件袋,薄薄的纸张却将她压得透不过气。
“啊,对了——”西装男像是想起什么,“华尔街有个叫c.y.pitt的人,你听说过吗?”
“没。”
“你父亲当年购买的最大一笔金融衍生产品,就是在他那儿买的,啊不,确切的说,那些高风险的cdo产品,是在他徒弟那儿买的。”
“他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