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没听错吧?你要来北京?”
“嗯,这边……”夏云胡乱扯了个理由,“这边律所做的不开心,想换个环境试试。”
“你、你这不是一时冲动吧?”
“不是。”
“那行呀,我朋友的律所刚好有个空缺,原来的那个实习律师出国读研了,你要真决定好了,我就让朋友给你内部推荐一下。”
“好,那谢谢了。”
挂了电话,夏云又陷入了失神状态。
一种不真实感油然而起,她的生活好像突然间来了个大拐弯,她正站在迷宫口,准备重新面对未知的东西。
期期在她怀里安静地趴着,它对主人近来低落的情绪似有察觉,变得格外的乖。夏云在期期背上轻轻摩挲,不知不觉间,这只毛茸茸的小可爱已经长大不少。
她还清楚地记得,接它回家的日子,也是自己的生日。那天,星野家的咖啡打翻到她的羽绒服上,陆一帆怕她冷,将自己的外套脱给了她穿。
她说,我不冷,还是你穿吧。
他笑起来,轻轻按住她的肩头,说,我也不冷。
期期在怀里动了动,夏云眸光一散,发觉自己又陷入了往事的旧辙。
但今夜,同样陷入沉思的,还有从不轻易表露情绪的陆一帆。
石磊曾说他是一个冷静到可怕的人,是一个看不透城府、理智到缺少“人味”的人。但就是这样的人,也有了不那么“平静”的时刻。
至少,他看得出,陆一帆现在的寡言与沉静,都是极度克制下的结果。
窗外,不知何时起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声,让陈年旧事再度沉渣泛起。
“老陆,那你要查吗?”
“嗯?”陆一帆收回思绪,“什么?”
“查是谁跟夏云说的那些事啊。”
“不用。”
香烟在陆一帆指间升起缭绕烟雾,他缓缓吐出一口烟圈,语气笃定到不容置疑,“谁得利,谁就是挑事的人。”
“凌荣?”
“不。”他将烟头一把摁灭,说出的名字,让石磊恍然大悟。
。……
清明的雨,时大时小一连下了好多天,南熙这座城市仿佛提前进入了梅雨季,好不容易雨过天晴时,已经是两周后了。
世新公寓里,夏云将最后一件私人物品放进行李箱后,压抑多日的不舍,终于在心头迸发出来。她环顾四周,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又却有种人事全非的感觉。
夕阳,正透过玻璃窗斜射进来,将她的侧影烘映在棕色地板上。
她看着自己的影子,鼻头开始发酸。小时候与故乡说再见时,以为日后真的再难相见,怎料数年后,是她只身重踏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