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微地叹息。
“你两就不要相互折磨了嘛,现在好了,她人也来了,这是多好的机会啊!”
陆一帆抬起包着纱布的手在眼前晃了晃,视觉神经接收到的却只有微弱光影。他语气平静了许多,“但我现在没那个心思。”
那头哈哈笑起来,“唉我说,这话唬弄别人还行,我可是不信的。别说我,我看你自己都不信吧。”
“……”
挂了电话,陆一帆陷入了沉思。
必须承认,他眼前的虚无,于他而言,是实实在在的枷锁。
他曾经以为失明的体验是一片黑,直到亲历这一切,他才知道光明的另一面,并非漆黑一团。
至少,他的感受是这样的。
他的眼前仿佛有一潭深不见底的水,又好像是一片朦胧缭绕的雾。如果是水,则深不见底,倘若是雾,则影影绰绰。
水也好,雾也罢;白天也好,黑夜也罢,他眼前的光影,永远是混沌一片。那感觉无边无尽,渺渺茫茫,挥之不散。
自此,一切浮光幻影都以灰蒙蒙、雾蒙蒙的姿态禁锢着他的双眼。
以及,禁锢着他的心。
陆一帆出院的前一晚,夏云从医院出来后直奔了s酒吧。
小米早早备好了酒,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我的天!看来北京的水土不养人啊,你看你瘦的!”老板陕西哥看到她,也笑说大美女,好久不见怎么瘦了?不过瘦了也是大美人!
她被两人的话逗笑,但眉眼间却还悬着淡淡愁云。
“诶,你开心点嘛,“小米安慰她,”陆一帆又不是得了不治之症咯,我就知道你心里还没放下。”
“……”
“还有啊,你真打算这么待在北京不回来了?以陆一帆这种条件,他要想找个女的,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儿,万一哪天他真和别人好了,我看你怎么办。”
小米的每一句话都说在了夏云心坎上,但时隔一年,她已不确定现在的陆一帆,是否还是当初那个喜欢叫她“小朋友”的人了。
思忖间,她又想到了那个vivian。一想到那位年轻、漂亮、能干的女秘书,她的情绪就莫名沮丧起来。
尤其是她风尘仆仆地赶回南熙,别说形象管理了,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是临出门前胡乱穿的。她觉得自己和那位女秘书比起来,简直就是女汉子与女神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