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近可是听到风声了,公司上市被驳回来了。”
鹿梨愣了一下。
“我也听说了,听说是因为顾氏集团,这段时间顾氏集团上下一团糟。”
“是啊,我表哥就在顾氏集团工作,他说这几天全公司上下人人自危,好些不怎么来公司的老总都来了,在会议室一开就是一晚上,好像是关于掌权人的选举。”
“掌权人不就是顾总吗?听说他是顾董事长钦定的继承人。”
“是这么回事,但是现在顾董事长身体不好一直在疗养,哪还能管到公司的事,现在就是谁支持的票多谁就接手,顾总二叔呼声很高。”
鹿梨关掉咖啡机开关,装作随意的问,“那现在掌权人选出来了吗?”
“还没呢,不过多半是顾总二叔了,除非董事长亲自出马。”
“......”
鹿梨离开茶水间,议论声在后面越来越小,心里那股不好的预感重新涌上来。
她见过顾淮之的爷爷,在他们分手的前几天,她蹲在医院长廊手里握着缴费单求助无门的时候,顾淮之爷爷带着人出现,从她手里拿过那些单子,原本压得她喘不过去的金额他只轻描淡写就解决。
老爷子杵着拐杖,即使上了年纪也盖不住久经商场的凌厉,他看着她,和蔼可亲,“你给他打电话也解决不了问题,我给他铺好了一条路,原本他只需要按照那条路走,整个顾家都是他的,手术费?要买下一所医院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但他因为你放弃了那条路。”
“他当然可以白手起家,但你觉得别人是买我的面子还是买他的?我若是不松口,就算他跟人下跪也不会有半点机会,或者说你愿意看他弯下脊梁。”
一句话让鹿梨跌入冰窖,老爷子语气依旧不清不淡,看着亮灯的急救室,“他为了你放弃顾家,你也应该放弃他。”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没有半点严厉逼迫,足以压得她喘不过去。她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期间有人过来,也有人离开,耳边撕心裂肺的哭声不绝于耳,整个人仿佛陷入无底漩涡,耳边一遍又一遍重复他极力克制的咳嗽,还有轮胎摩擦地面的尖锐声。
在那天,她清楚的明白过来自己一无是处,救不了奶奶,帮不了顾淮之,只会拖累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奶奶不会躺在急救室,顾淮之也不需要成天东奔西跑的跟人低声下气说好话。
她又给顾淮之打了个电话,依旧没接,她知道他忙,忙起来没日没夜的,甚至好几天都可以不睡觉,为了一点点成功的可能。置办好奶奶的丧事,她回到家里,心里的厌弃和无力到达极点,她自私的快乐成了束缚顾淮之和害死奶奶的凶器。
家里被弄得一团糟,发泄过后她等着顾淮之回来,她看见他满脸疲惫,还是装作没事一样过来抱她,明明已经很累心情抵达崩溃,也只字不提。
她提了分手,为了不让自己后悔收拾东西离开,后来老爷子又找过她一次便再没出现。
老爷子是顾淮之唯二的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