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能无奈退出佛堂,何家唯一的嬷嬷已经守在门旁。
“能哥儿,别跟你娘吵架。你爹过世之后,你娘心里苦,她现在就希望你能沿着你爹的路走下去,你爹在天有灵也开心的。”嬷嬷劝说到。
“嬷嬷,我知道了。”何能苦涩的说,“嬷嬷,你劝我娘不要老是在佛堂,现在孝期也过了,多出来走走。”
“能哥儿,你不用劝了,你娘不会听的,她心里不平静。”
当次月苏顺回来之后,何能隐晦的提两句,希望次年县试之后再来求亲,他希望有个功名,才配得起苏妹妹。
苏顺倒是不在意,毕竟他自己也是成婚多年才中秀才,此外他还想留苏明月在家多些日子呢。不过苏顺也安慰何能,不必太过于紧张,过于紧张对考试不利。何能应是。
过了十月,忙忙碌碌中,很快又到了过年了。因为已经定亲,现在刘家(苏明媚订婚夫婿家)和苏家已经是亲密走动的人家了。
腊八节前后,借着送腊八粥走礼,文书夫人刘太太给沈氏送来了一条消息:明年春季,县太爷可能会多开一次县试。
一般来说,县试的时间一般放在秋季,一年一次,但如果本地县太爷不觉得麻烦,也可以特殊申请。
自从许举人中进士之后,本地县太爷突然意识到,文字教育也是刷政绩的一个好方法呀。进士、举人考试他干涉不了,但是县试他是有权力安排的,只要多多的增加秀才的数量,说不定考中举人的人数就会增加呢。
只能说,以前也有人打过文字教育的主义,但人家无非是多建几间学堂,或者多宣传多给补贴之类的,像这位这么秀的操作还是前所未闻。
不过,不过县太爷如何秀,对县里来说,是一件大事。县衙的文书、县丞等这些年前就收到通知,年后就要做好准备忙起来了。而对于众多学生来说,是又多了一次机会。
想着苏家开着个小学馆,学馆里还有飞哥儿翔哥儿这两个亲戚,文书夫人刘太太很有义气的派人过来偷偷通知了,这年头,亲戚间的关系网就是这样搭建起来的。
因为县令的这个决定,平山县过年期间都心思浮动起来,谁家没有几个七拐八弯的亲戚呀,到了年后,该知道的都差不多都知道了。
没有等到年十五,苏祖父的学馆年初十已经开课,学馆里,何能已经是童生在冲击最后一场,飞哥儿也过了第一场,只是能不能考中秀才还是未知之数。苏祖父原想着把四书五经的思维导向图搭建出来,细细的给学生们讲一遍,现如今进度完全被打乱,导向图还没有做完,做完了这么短的时间学生们也消化不了。
幸亏也不是所有的学生都参加县试,有些学生还在第一场的水平,因此苏祖父干脆把还在休沐的儿子拉过来,让苏顺专门给何能、飞哥儿上加强版,自己仍然按照进度给学生们讲课。
何能上着苏顺的小学堂,一边开心一边痛苦,开心的是苏顺讲的特别好,结构特别清晰,听后特别明了,痛苦的是莫非真的如母亲所讲,当自己说明提亲之后,顺叔才当把自己当自己人,跟飞哥儿一样的待遇,以前都是普通故人之子?
何能的痛苦纠结只能自己消化,苏祖父忙着培养小学生,对苏明月的关注也少了,前段时间,苏祖父三不五时常常找苏明月聊一聊,看一看这苏家读书血脉的复苏,聊得苏明月痛苦不已,她还是喜欢看些闲书杂书多一点。
现如今,苏明月终于抽出空来,放松一下,不过她的放松也是逛逛书铺子。
对于逛书铺子这回事,棉花是特别敬仰的,二小姐真的不一样,苏家的书已经那么多了,二小姐还常常出来买书,想到这,棉花便问,“二小姐,家里不是有许多书吗?怎么还出来书铺子。”
“家里的书都时间太久了,我想找一点新一点的书,最好是关于纺织棉布这些的。”苏明月解释说。
“还有这种书?”棉花惊奇了,这不都是家传的手艺。
“肯定有呀。有种田的书,有织布的书,有采矿的书,我想要找一些织布的书。”苏明月解释说,心里暗暗的想,明代还有一本叫《天工开物》书,会把这些知识都汇集在一起,只是这本书应该还没有出来。
想看看这本书呀,想看看脚踏式织布机的设计是怎么样的,这几年苏明月也看了很多杂书,但是始终也是想不明白原理。不会这辈子都想不明白吧,唉,想要做点什么为何就这么难。
苏明月陷入沉思,一时没注意险撞上人。
“小心。”苏明月被人隔着衣袖迅速扶了一把,然后对方有礼退开。
“刘大哥,”苏明月站稳微微弯下膝盖行礼,“一时走了神,谢谢刘大哥。”
“不用谢。注意安全就好。”刘章回答到,见苏明月有点尴尬,转移话题,“最近来了一批新书,苏二小姐可以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当年那个约定,谁都料不到两人就这样默默的坚持下来了,如今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想到此,苏明月心里灵光一闪,问到,“刘大哥,想问你们开书店,知不知道一本叫《天工开物》的书呀?或者关于纺织类的书?”
刘章皱皱眉头,想了一下,说,“没听说过《天工开物》这个名字。”
苏明月难掩失望,见此,刘章忙改口说,“不过纺织类的书籍也许会有,我帮你找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