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见过容王殿下。”沈晚福身欠欠,起身后又小声道:“容王殿下也去去见太子殿下吗?”
卫琅并未停步,闻言稍稍转过头,视线落在髻间步摇上,有些显眼突兀的白色,他信手摘下旁侧一朵素白的花,轻轻嗅了嗅,意有所指的说道:“白花虽美,可寓意却不太好,以沈姑娘这样的身份还是挑嫣红的花戴为好。”
沈晚攥着帕子指尖颤抖,她怔了怔,尔后道:“臣女喜欢素雅的颜色,没想那么多。”
卫琅笑了笑,深邃的目光悠远地看向东宫殿门前那颗绿意盎然育着勃勃生机的槐树,半晌他幽幽移回目光,轻瞥了眼垂着螓首的女子:“如此好颜色,可惜了。”
沈晚皱着眉,不解其意,她敛眸急切的道了别,转身快步离开,往含光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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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皇后衣不解带照料了太子一天一夜,她神色恹恹,看清了来人,瞧见沈晚,招招手示意她过来。
沈晚提起裙裾没有半分犹疑地朝她走去,她走到床榻前,清晰的听到帷帐后头男子平匀的呼吸声。
她下意识地退却了,往后走了一步。
吴皇后推她过去,轻声道:“太子还未醒,你就去看看。”
沈晚闭了闭眼,还是掀了帷帐,抬眸看向榻上的人,那张包裹着纱布的面孔,根本看不出是太子,他的面容不复往日肆意妄为的张狂与蔑视,取而代之的是笼罩在他脸上斑驳的血痕,此刻有些骇人可怖。
卫恪睁开眼,见到是沈晚,咬牙切齿的冲她怒骂道:“滚出去!孤不想看到你!”
吴皇后闻声上前,看他眼角泛红,癫狂的如同一只受伤的野兽,她忙道:“恪儿……”
卫恪撑坐起身来挥开沈晚,怒目瞪她猩红的眼仿若随时能淌出血,他冷笑道:“还不快滚?”
沈晚自然求之不得,可念着吴皇后也在此,她只好静静地侧立一旁。
吴皇后柔柔的安抚着卫恪暴怒的情绪,良久她面色沉冷的掀落帷帐,“太子不愿见你,你先回去吧。”
沈晚微微颔首,走出东宫的霎时,她只觉得怅然,她感觉到束缚住她的枷锁终于松开了,虽然只是一时,可她却觉得无比的松快。
与此同时,含光殿内。
吴皇后吩咐宫婢去小厨房端补药,转过身之时,见卫恪拖着身子下榻,她急忙过去扶他:“你又折腾什么?伤还未愈你想去哪?”
卫恪顾不上太多,他只道:“母后,儿臣想要沈家大姑娘来伺候。”
吴皇后语声严厉:“母后不许!”
卫恪轻抬起眼,眸光冷了几分:“倘若母后不答应儿臣,那儿臣就不再喝药。”
不等吴皇后开口,卫恪立马又说道:“母后不依儿臣也罢,儿臣这就命暗卫去刺杀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