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荼密网,红霞片片迥耸于云霄间,盘根错节的古树深深扎根,树木苍翠而繁茂。
今日香客众多,人来人往极容易走散,缭绕的檀香氤氲遮蔽双眼,绕着玉清观巍峨庄严的牌匾,他们走到钟楼下时,一不留神被人群冲散。
沈晚初来乍到,并不懂玉清观的格局,她慢悠悠地走着,俄而她听见钟楼旁有几个刚烧完香的妇人拎着提篮絮叨着闲话。
“你们听说了吗,容王殿下到咱们林州来了。”
“胡说什么呢,容王金尊玉贵的怎会来林州。”
“千真万确,听说刘知府前几天就去接见了,容王现下就住在刘知府家。”
沈晚脚步不由地一顿,她支着耳听她们说的闲言碎语。
容王竟然也到了林州。
她心头一紧,之前在宫里她就觉得容王与太子是一路人,如今想来或许是真的,容王此行莫不是为太子报仇。
她抬眸望过去,想要问她们,可那几名妇人早已不见踪影,她心底发慌,尤其她感觉后背有一道凉意。
沈晚下意识的转头,她看到身后的男子,稍稍愣了愣随即赧赧道:“王公子。”
却见卫琅高大颀长的身影不知何时走到她身边,他的目光落到她身上,见到她一身简素,浅色的襦裙,鬓发见没有点翠钗环装饰,苍白素淡的脸略显病态。
“几日不见沈姑娘似乎过得不太好。”
沈晚脚步微移,细嫩纤长的手指捏着衣角,她嗫嚅道:“王公子怎么也在这。”
卫琅语声清润,“来林州置办些东西,沈姑娘近日憔悴了许多,可是身子不适。”
沈晚讪笑道,“没什么大碍,只是有些水土不服。”
二人相顾对视,皆一时无言。
良久的沉寂过后,沈晚怯怯道:“我与家人走散了,不知王公子可识得玉清观的路。”
卫琅淡笑道:“沈姑娘跟我来。”
沈晚心头莫名一跳,她迟疑了一下抿了抿唇,走了过去。
两人涉阶越过钟楼,一座四角攒尖顶殿宇映入眼帘,殿开四门上首正中匾额书文昌殿,里头供奉的也是文昌帝君,另外四扇门上也有四个不同的匾额。
沈晚抬头看不太清匾额上的字,但她记得方才在马车里舅母说了,他们到玉清观是来参拜玉皇大帝的,她垂眸侧过身道:“他们似乎不在这,我们不如……”
她话还未说完,沈景延突然大步冲上前,一把扯过沈晚,将她护在身后。
沈景延勃然怒道:“你这登徒子!离我妹妹远些!”
沈晚拉着他的袖子,小声道:“哥哥不要无礼,他就是我和你说的那位王公子。”
沈景延烦躁的怒喝:“我管他是王公子还是李公子,光天化日调戏黄花闺女这就不是大丈夫所为!”
沈晚柔柔的说道:“哥哥,你忘了吗?他是那位救过我的王公子。”